中年人隨即將手伸出,從木製三生帶中取出一個扳指,扳指乃是紅玉製作,其上並無任何紋理,戴在大拇指上熒熒有光,仔細看去,那戴著扳指的大拇指上,竟有著飽滿的紅色紋路。戴上扳指後的中年人揮手一動,四方自出數道符文,牽引著三個法寶飄動到指定的位置……
商乙江死死看著那個中年人,他能感覺到,這個人,他是個凝鼎!而且與當初那個老家夥不一樣,雖然看起來還不如當年那個凝鼎的境界高,但也能感覺到此人的不凡。沒想到,這符橫天竟有著兩位凝鼎……一時間,許多疑問在商乙江心底升起。
而帝弑天看著中年人,卻有些不敢確定中年人的境界。
商乙江伸手點向那函穀關上蒼龍盤日、金烏弄雲兩麵大鼓,鼓聲立刻宣揚起來,整個函穀關內外所有人都能聽得見,接著就聽到商乙江喊道“全軍聽令,前進。但凡退卻者,後方斬之,若不遵令,爾輩明日就是階下囚,無論是我商國的,還是逆賊的!全軍衝擊!勿使逆賊布陣成功!”
蒼龍金烏兩麵大鼓自開戰時便沒有被鼓響,因為這是商家的習慣,隻有必勝的最後衝刺才會打響這兩麵金鼓,然而商乙江現在就打響了鼓,是在把這場衝鋒當做最後的決勝,可以說是賭上一切了。同樣也表示了商乙江的決心。
隨後商乙江指著那中年男子說道“符橫天叛國從賊,今日本皇祖下詔,將符橫天列為反賊!”
原本符橫天的實力雖然讓商家如鯁在喉,欲除之而後快,然而畢竟還沒到明麵上,商家自然不好做什麼。現在符橫天都騎在腦袋上了,都明著搞自己了,那還用跟他客氣?
因此商乙江直接把符橫天給定性為反賊了。這樣好歹還可以壯一壯聲威。
商國的軍隊與帝弑天的對決中竟然損失了將近十萬人,而帝弑天損失了四萬人,零零散散還剩下十一二萬人,如果從傷亡占整體的情況來看,商國確實損失更嚴重一些。但架不住人多啊。
此時的商國軍隊在商乙江的命令下,多少提起了一絲絲戰意。
隻是在這鐵血無情的戰場上,惶惶人心到底在想什麼,卻不是哪一道軍令能夠改變的…
一個函穀關內的宗門少年緊張的擦了擦槍杆,這是一把三品的槍,和他天之三星的實力很是不符合,然而像他這種小宗門出來的人,加入軍隊的人,隻有這種武器,他沒有辦法。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為了他人的榮譽而賭上自己的性命,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大師伯、三師伯,大師姐的死守護的是什麼?而自己那大師姐死時的眼神…他怎麼也忘不了。仿佛就死在他的懷裏,卻又無能為力……
他們每年都要向應天府承運宮繳納資源,然而還是要從他們的宗門裏征人參戰……
少年的手在抖,他的腿也在顫抖,他整個人都很迷茫,他隻知道,自己隻能打,可是,怎麼都是死,自己為的又是什麼呢?
他聽那鼓聲,敲碎了心弦,卻也不知道什麼……
…………
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撐著殘破的身軀,他看到了符橫天的人的到來,他感到了欣慰,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能不能幸運到活下來,但是起碼他不後悔。
相比於曾經,自己村子所有十八歲以上的人前往遠方再也沒有回來,整個村子沒有一個人可以修煉,那個時候的樣子來說,未來要好太多。
如果無法實現至尊的鴻圖偉業,無法讓自己村子裏的人都有一個安定的未來,那就算死,也沒什麼大不了……畢竟自己為了那個夢而活,也決不允許自己活在這個糟糕的時代……
他回想起那個滿是枯草的水畔,那時他會在枯草裏撒上一把穀子,等那麻雀來啄食,然後自己用早已布置好的險境罩住麻雀……拿回家讓自家婆娘帶著毛烤了吃。現在想起來,依舊口舌生津,那烤麻雀的味道——也不能說參軍以來再也沒有吃過烤麻雀,隻是味道都沒那麼讓人垂涎,或許是想那個婆娘了吧……
自己到現在還記得至尊當年路過自己的村子,說自己近三十的人了,還有修煉的可能,還是有天賦的,那個時候自己有多激動,有多忘我…以至於忘了自己那個在那角落處抹淚的婆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