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就別生他的氣了,他也不想的。”
“唉!這孩子從小就一根筋!”
“誰不說呢!”
兩個女人一路嘮叨著一路依依不舍得回了家。
蘇小琬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白月去世後的第二天了,醒來後的她望著一屋子的潔白失了神。
五髒六腑都在疼,眼睛也是幹澀得難受,全身的每個細胞都似是被重石碾壓過一般。
飄散的思緒慢慢聚攏起來,一陣絞痛襲來,她多想再次昏睡過去,最好是永遠不要醒來。
守在蘇小琬旁邊的施然許是聽到了她的動靜,趴在她臉上,小心地觀察著她的表情。
誰也不敢說話,兩人就這樣看著。
然後,兩人的眼角慢慢流下了淚珠。
施然握住蘇小琬的手,輕輕喚道:“小琬,你覺得怎麼樣?我要不要去叫醫生?”
她盯著施然搖了搖頭,雖然蘇小琬覺得自己心痛得快要死掉了,可她知道醫生也無能為力。
中午的時候,吳為趕了過來,這兩天他正好去國外處理了一些事情,沒想到回來後,就聽到了白月去世的消息。
人算不如天算,吳為本想著早點處理完事情回來陪白月手術的,誰知,竟發生了這樣的事。
吳為懊悔得不行,在這樣一個重要的時刻,他竟然沒有守在蘇小琬身邊。
回來後的吳為,張羅著處理完了白月的後事。
蘇小琬已經完全失去了主張,每日跟個提線木偶一般,吳為和施然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她的人生好似是除了哭泣之外,再無其他可以做的事情。
白月下葬的那一天,蘇小琬覺得自己的魂魄也跟著歸了天,從此後,人間隻剩她的軀殼。
施然寸步不離地守在蘇小琬的身邊,蘇小琬不吃不喝也不睡,整個人隻會呆坐著默默流淚。
施然擔心得不行,怕她會向過去那般。
也因此,陶姍給蘇小琬準了長假,讓她好好休息。
施然和施諾兩人輪流守在她的身邊,白天施然上班,施諾在家裏陪著蘇小琬,蘇小琬坐在白月的房間裏,抱著白月的衣服,可以一整天不動。
晚上施然回來,施諾把姐姐拉到廚房,小聲說道:“姐,我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要不要把小琬姐送到醫院裏去?”
說句實話,施然也有些慌,她怕蘇小琬會像過去那樣再次關閉心門,當年,醫生就曾告誡過她們,以後要注意蘇小琬的情緒,不要讓她受刺激,任何大的情緒波動都有可能導致她犯病,到那時,會很麻煩的。
施然坐在蘇小琬麵前,小心地觀察著她,她依舊坐在那兒,一動不動,除了眼角不停流下的淚滴之外,好似是一尊泥塑。
“小琬。”施然輕輕喚她的名字,“吃點東西好不好?施諾說你今天就沒怎麼吃東西。”
蘇小琬默默搖了搖頭。
施然的一顆心稍稍放鬆了些,她這次明顯跟上次不同,上次她是不會這樣跟你互動的。
施然抓過蘇小琬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小琬,我知道你心裏難過,我也不想勸解你。我知道,這個時候,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我隻是希望你想一想,阿姨肯定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她一定會心疼的。”
說到後來,施然的語氣已有幾分哽咽。
她使勁吸了吸鼻子,抱住蘇小琬,輕輕撫摸著她的背,“小琬,你先吃點東西好不好?吃完東西我陪你一起哭。”
施然能感覺到蘇小琬滾燙的淚珠滴到了她的脖頸裏,她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也嘩嘩地流了下來,如同開了閘的水籠頭。
兩個女孩本來都是低聲啜泣,到後來,卻變成了嚎啕大哭。
兩人抱在一起,直哭得肝腸寸斷,天昏地暗,施諾下班回來後,聽到她們倆的哭聲,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施然姐,小琬姐,拜托你們不要哭了,好不好?”
“你們……你們這個樣子,我心裏難受……難受!”
那一天晚上,她們三個人誰也不記得究竟哭了多久,直到大家哭累了,才沉沉地睡去了。
翌日早上,施然起床後,睜開腫得如同銅鈴似的眼睛,卻沒發現蘇小琬的身影,她慌慌地從臥室裏跑了出來,竟發現蘇小琬正在廚房裏準備早餐。
“小琬,你怎麼起這麼早?”施然走過去,試探地問道。
“施然,洗手準備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