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英搖頭笑了笑,“我是突然發覺啊,我二十歲左右做過不少事,有用的沒用的,但你現在讓我回想,我印象深刻的,都是那些沒用的。”頓了頓,又說,“十八九歲的小孩,哪有不貪玩的,這就是青春嘛。”
任丹妍知道他說的是向暖,她說:“暖暖就是沒受過挫折,長不大。”
“我倒希望她永遠不要長大,永遠做我們的暖暖。”
“別想了,她現在已經是初宴的暖暖了。”
向大英聞言臉一垮。
任丹妍覺得他那樣子挺可樂,又加了點料:“我已經把她托付給初宴了,你放心。”
“我、不、放、心!”
——
忘卻給林初宴打了個電話。
“初宴,我收到一箱麵膜。”
“我知道,我贈給你的試訓賀禮。”
忘卻眉角跳了跳,用麵膜作試訓賀禮,聞所未聞。但,還有他更不能忍的——
“麵膜就不提了,口紅是什麼意思?現在隊友看我眼神都不對。”
“口紅是商家贈送的。”
“那我也不能要,給你吧?”
“給我也沒用,我不會用贈品來送女朋友的,你看哪個隊友順眼就給他吧。”
忘卻沒有送隊友。男生和男生之間送唇膏感覺怪怪的。扔掉又覺得浪費,他於是把唇膏藏起來了。
美白麵膜可以偶爾用一下,畢竟是初宴的一片好意,人變白點走夜路也方便,不容易被車撞。
……
過了幾天,忘卻跟向暖他們公布了一個好消息——他在戰隊試訓得不錯,戰隊決定提前錄取他了。
向暖很為他高興。
忘卻想請幾個幫過他的朋友吃頓飯,向暖欣然前往。她和林初宴從各自的校區打車過去,郊區的仙女不容易堵車,先到了。
幾人約的地方是一個烤肉店,忘卻見向暖到了,給她倒了杯茶水。
向暖總覺得忘卻有了點變化,是更愛笑了?還是臉白了點?
她坐下後,忘卻神色鄭重了些,對她說:“我挺想當麵跟你說聲謝謝的。”
向暖心裏一暖。
她做了很多與這個遊戲有關的事,這是唯一被肯定的時刻。
高興得想哭。
向暖喝了口茶,笑道:“是你自己厲害啊。”
“是我運氣好。”
向暖想到他們戰隊那個經理,她總擔心以後忘卻會經曆一些不著調的事情,於是問了他一個問題:“如果有人實力不如你,但長得比你好看,因此得到戰隊的重用,而你卻沒得到……你會覺得不公平嗎?”
“不會。”
“哦?這麼淡定?”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公平。如果處處不淡定,早得抑鬱症了。”
向暖怔了怔,為這個回答。
她眼裏嚴重的不公正,就被他這麼輕描淡寫地帶過去了。
好像那些事情還不如桌上的菜單更能吸引他的目光。
他到底經曆了多少世態炎涼,才鍛煉出現在的波瀾不驚?
明明,他隻比她大半歲啊。
向暖怔忪的功夫,林初宴和陳應虎也到了。
陳應虎一到南山就不想走了,住在林初宴校區附近,因為變窮了住不起高級酒店,隻好住那種小招待所,晚上能聽到隔壁咿咿呀呀的那種。
有時候聲音太大,他又要直播,直播間的粉絲就挺嗨皮的,覺得虎哥一邊看小黃片一邊打遊戲,真是有腔調哦。
這天晚飯,向暖挺安靜的,喝了不少酒。
林初宴覺得不太對勁。忘卻轉正,她不應該很高興嗎?
結果她就這樣一邊喝酒一邊聽他們講話,時不時地笑一笑,有點心不在焉。
林初宴挺擔心的,不知道她有什麼心事。
異地戀就是有這點壞處,不能天天見麵,不能時時刻刻掌握到對方的信息。
這晚向暖其實沒喝醉。他送她回去時,她走路很穩,與他牽著手,步子邁得很方正。
天氣越來越暖了,連夜風都變得輕柔,吹過春日初發的樹枝,沙沙作響。
兩人並肩走在路燈下,影子縮短又拉長。
“你今天怎麼了?”林初宴問道。
“嗯……就有時候覺得自己挺幼稚的,長不大。”
“你這樣想的時候,就表示自己開始長大了。”
“我就是有點難過。”
“沒關係,我陪著你。”
“永遠陪著我嗎?”
“永遠陪著你。”
“林初宴。”
“嗯?”
“我也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