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贖 1(1 / 2)

我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這個巨鬼的洞穴之中被囚禁了多少天,由於接觸不到陽光,我的身上長出了一些奇癢難耐的濕蘚以及病變留下的灰癍,所有的巨鬼像吃集體餐一樣拿著標配的容器過來排著隊榨取鮮血,它們幾乎從來沒發生過不文明的插隊現象,隊列最後的那一個要規定留下來給我清潔身體,但那些家夥也是敷衍了事,身體上一些私密的地方幾乎從沒有被清洗過,但我也不好意思開口,它們在我昏死過去後收場。如果把這定義為“一天”的話,這是我在這裏的第27天。

在這晝夜不分隻靠火把照明的地穴中,白天和夜晚沒有明確的界限,而且沒有人叫我起床,“起床”或許不太恰當,確切來說我是由於失去了保持清醒的能力後昏厥在一塊牆壁上,被許多鐵釘固定住進入睡眠,直到許久之後的再次複蘇。安徒生會定期的拿著一些藥品塗抹在我的傷口處,偶爾也和我聊兩句,差不多都是類似於“哇!你真了不起,竟然還活著”這種。它每天翻來覆去的重複這些話,我實在覺得有些厭煩,特別是在這種我根本無法主導的情況之下。畢竟沒人能夠憑著意念控製自己立即死去,像是一個老人在癱瘓臥床後聽到照顧他的人說“你這老東西怎麼還不死”時一樣,並不是對死亡這種後果有所抗議,而是無可奈何,但和我現在還是有一點點區別的,因為老人可以拒絕咽下去嘴裏的食物。但是我隻能看著灌進食道裏的營養液和特質的造血血漿隨著重力作用一點點的流進胃裏。就像一顆果樹一樣,有人定期給它添加肥料和水分,等它結果之後再來摘走,難道那棵樹會傷心而死嗎?它們不知疲倦的摘走我的果子,期間杜瑪還會拿著各種情趣道具來給我修修枝,我實在無法理解這些折磨狂的變態情趣,隻能盡量配合好讓它趕緊離開。但更令我無法忍受的是自己這麼bug的生命力究竟出自何處,或許是出自本能驅使,但現在對我來說這種本能真是多餘。我回想起許多天前和伊莉絲在幻境中的相遇,她說道格已經很強了,他會來救我的,她們人呢?

“嗬~”

在這種深深的無助感中我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弗拉基米爾也在一旁。

“你在歎氣什麼?”

他在看到後問了一句,似乎覺得我的厭倦感也應該要被消磨殆盡。

“關你屁事”。

我回答他。我沒什麼可害怕的了,事已至此,能再壞到哪裏去,我看都沒看他一眼,心裏兀自想著伊莉絲的約定,並幻想起如果他們真的來了會以何種方式來打敗這群凶惡的巨鬼,而且它們現在已經獲得了血魔法的力量,變得更加貪婪和凶惡,但很久之後我依舊沒想出來會發生什麼樣的奇跡可以幫我擺脫這種局麵,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醒醒吧,別做夢了。我想起生物的演變,很久之前有個單細胞踏上了進化成動物的道路,而另一些進化成了植物,我和巨鬼們同樣屬於動物的一種,為什麼不能相親相愛呢?但要是我把這些告訴費拉基米爾後他一定會覺得還能夠去思考這些的奴隸是不合格的,反而會變本加厲的折磨我,但會不會也有一隻也擁有同情心的巨鬼會對我所有憐憫呢?應該也不會,就如同我曾經很討厭爺爺殺羊,但是也沒有少吃一塊羊肉,那隻羊在被尖刀劃破喉嚨時還在“咩咩~”的大叫,這個記憶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所謂牧羊人的這種愜意生活,不過也是把自己的愉悅建立在了羊的身上,現在不過是換了一個角色,我才知道世界上一切的奪舍似乎也合情合理,物種間的生存衝突不過就是你不幹掉我我就會幹掉你,每個物種都是為了生存,而在生存不會遭受到威脅之後,它們就會設法去通過戰爭壯大自己的文明,包括在同種間的生物也是。文明的擴張中無可避免的會侵吞其他文明,這就是為什麼有生物存在的地方就會有戰爭,而生物進化的越高級,它所帶來的危害性也就越大,通過工具,科技以及魔法的進步,使用更高階的力量吞並更低級的,所以才會有煉金術師和機械師的存在,他們打著給生命創造更多可能性的幌子,以文明進步作為掩飾去消滅其他城市,國家和其他的物種,不過是為了使自己創造的文明得以肆無忌憚的延續,而在沒有戰爭能力的人群裏,他們的文明延續則會通過宗教來完成。這樣想來我的族群實在是一個有趣的群體,他們由於唾棄煉金科技,信奉戰爭之神才會被驅逐到這座島上,而那些煉金術士在創造戰爭兵器時忽略了他們其實就是戰爭兵器本身,他們信仰科技,而這些科技就是為了戰爭而生,在短短的幾十年裏幾乎將原始文明全部抹平,而非繼續將它延續下去。我的族人們被這種科技的力量顛覆了認知,認為自己所傳承的東西將要被侵入所以選擇了反抗和鬥爭,直到失敗後來到了這座荒無人煙由巨鬼占據的島嶼,對於巨鬼們來說,這些人的到來也同樣帶來了新的文明來顛覆它們的認知,所以也同樣發起了鬥爭和反抗。所以在戰爭中每個人的立場並沒有對錯,隻有隻是輸贏,輸掉的一方把自己死去的人稱為英雄,把對方的勝者稱為強盜。而在戰爭裏英雄和強盜隻是做著同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