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每場的優勝者們有時間調節自己的狀態,從而保證比試的公平性,每輪比試間都有三天休整期。
第一輪比賽結束後,隋簡當晚就吃壞了東西,鬧肚子折騰了一宿,祝麟衣不解帶地照顧他一整夜,兩人直到雞鳴破曉才睡了一小會兒,就被沒良心的師兄們拎起來去武林盟抓鬮第二輪的對手。
上一輪贏的人會被分為兩撥,抓鬮者和被抓鬮者,這次是他們抓鬮別人,下次他們就會是被抓的。
隋簡臉色蠟黃,腳步虛浮,整個人都快虛脫了,祝麟看起來要好一些,但眼底也是烏青的。
隋簡心疼他,想讓他留在白府繼續補眠,祝麟不出聲,固執地拽著他的衣袖非跟他一起去,最後無妄宗的弟子們整整齊齊地出現在了武林盟抓鬮現場。
周遠征跟他們一道,他昨天本想隨便打打就認輸的,沒想到對手實在不禁打,一不小心就贏了,他思忖著或許比試剛開始就應該主動認輸。
壓根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來參加武林大會,是龐葉認為他不能總待在一個地方不出去走動,美名曰帶他來散心,他又不好拂了師父的好意,這才勉強來到荊昌。
本來第二場他連抓鬮都不想去的,偏偏早飯時瞥見那個不讓人省心的隋師弟神色不是很好,似乎身體出了什麼狀況,他鬼使神差地跟著他們出門,一路上都想怎麼才能不顯得那麼刻意的給他診脈一番,並不是出於關心他,隻是不想他因為這些微不足道的原因給無妄宗丟臉而已。
結果一直到武林盟都沒尋著機會,眼看著要開始抓鬮了,周遠征一個箭步上前突兀地三指搭在隋簡腕間給他切脈。
隋簡被他這一出嚇得一下子精神了,本能地抽開手,周遠征及時放開,淡淡道:“原來隻是壞肚子了。”說著從隨身攜帶的腰包裏掏出一個藥丸遞給他,“吃了就會好。”
隋簡直眉楞眼地接過來,看著指尖散發藥香的黑色小藥丸,心情複雜道:“謝謝周師兄。”
“不用謝,”周遠征欲言又止,隋簡真是怕極了他一張口又是什麼“少給別人添麻煩”之類的話,周遠征嘴唇翕動了半天,隻是道:“別給師門丟臉。”
隋簡麵上不顯,心裏卻是震驚了一下,他突然發現自己這個沉默寡言的周師兄雖然性子古怪了點,人還是不錯的。
他吞下藥丸,大咧咧道:“我會努力的。”
周遠征見他臉上又露出那副傻兮兮的笑,直覺對方似乎誤會了什麼。幾次張嘴想解釋,又不知該解釋什麼,等他似乎想到了要說什麼,抓鬮已經開始了,隻得做罷。
隋簡吃了藥丸身體一下子輕鬆許多,心下神奇,擼著袖子兩三步走過去從暗箱裏隨手抓出一張紙條,展開一看,冷笑道:“還真是冤家路窄。”
負責記錄的人接過紙條,提筆寫下‘無妄宗隋簡對雪域山莊宮燕’。
周遠征直接跟負責記錄的人說了句,“我棄權。”
那人頭也不抬,問道:“門派,姓名。”
周遠征說完就走,也不知是他表達的不對還是記錄那人理解不對,他的名字被寫下後隨手丟進一個等著被抓鬮的暗箱裏,不過此時周遠征還什麼都不知道。
一行人比來時沉默地往回走,連一向喜歡熱鬧的薑洋都不出聲了,看來他們的對手都不是好對付的。
方才抓完鬮隋簡怕祝麟熬了一宿身體吃不消,執意把他背起來,沒一會兒小孩就趴在他背上睡著了,沒人跟他聊天,隋簡受不了這種尷尬的氣氛,狀似隨意地開口問道:“你們的對手都是誰啊?”
唐一書展開攬月遮住半邊臉,略微苦惱地開口道:“我的對手是乘漠堡的童勁鬆,兵刃是刀,傳聞此人力大無窮,似乎有些難纏。”
“崇明山唐檀,也很麻煩。”薑洋麵無表情道。
隋簡聽他出聲,下意識看向他衣服昨天被劃破的地方,那處果然已經被細密的針腳縫了起來,若不是他昨天注意到了甚至看不出這裏曾經被利刃撕裂開過,如此精細的針線活,絕不會是薑洋這種粗心大意的人能縫補出來的。
他笑著問:“沈師姐呢?”
“我嗎?”沈瓊溫聲細語道,“是雪域山莊的紀靈。”
“紀靈使得什麼?”薑洋狀似漫不經心地懟了下唐一書的後腰,唐一書順勢悄無聲息地跟他過了兩招道:“是劍,雪域山莊的劍法以輕靈著稱,需小心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