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點四十二分,火車到達站槐闡市,趙淮素拖著行李箱,與擁擠的人群一起下車,今早的事也許並沒有對乘客們造成太大影響,誰都沒時間去替他人悲傷。
看過,議論過,就會淡忘,因為在前方,有著更艱難的事情在等待著他們,那就是生活。
站在出站口,望著熟悉的天空,趙淮素全身放鬆不少,昨天種種變化還需要去適應,而後,充滿迷霧的世界還在等待著他去揭開麵紗。
長歎口氣,舒展疲憊身體,由於動作幅度過大,牽引到了腹部傷口,他齜牙咧嘴的掀開衣服查看,在他小腹位置有一個腳印模樣的淤青,苦笑一聲,這娘們兒下手真狠。
要不怎麼說趙淮素嘴賤呢。
時間回溯到今天淩晨兩點多,趙淮素和柳妙齡兩人下了車,在鐵軌附近碰運氣,結果還真找到了一朵紫色野花,不知道花名叫什麼,不過編製一朵戒指倒也不成問題。
兩人回到八號車廂,柳妙齡將編製好的花戒放入盒子裏,沒多久,兩道灰色虛影飄蕩而出,隻是在兩人麵前出現片刻,然後發出白色光芒緩緩消散。
“他們在說謝謝。”趙淮素看向前方,光影消散也沒收回視線。
柳妙齡好奇道:“我怎麼沒聽見?”說話間,她把那隻花戒取了出來,短短片刻,花朵已經枯萎,花枝變成褐色,這代表著生命的流逝。她呆呆地看著手中花朵,思緒飄遠。
趙淮素轉頭看向柳妙齡,笑了笑也沒說緣由,乘著她發呆的工夫,開始光明正大的打量她的俏麗臉龐。在心底偷偷點頭,隨後又有點惋惜,如果平日裏她說話不那麼沒人情味,其實還真挺好看的。
察覺到身旁的異樣視線,柳妙齡回過神問道:“怎麼?”
“沒什麼沒什麼,就是覺得你挺好看的,跟我家隔壁的二丫頭一樣好看。”這句話說得毫無違和感。
柳妙齡也沒在意,輕輕的哦了一聲,還說了句謝謝。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趙淮素又開始胡言亂語:“其實吧!你要是脾氣好一點,別那麼冷冰冰的,身材勻稱一些兒,最起碼尺寸再大上一碼,還有就是留起長發,那就更完美了。你現在除了一張臉,就跟個男人婆似的,以後......”
就在趙淮素還沉浸在誇誇其談中,唾沫橫飛時,他的話被一隻腳打斷,隨後‘砰’的一聲,他整後背撞在車壁上,響聲之大,在辦公室裏回蕩許久。
趙淮素捂著肚子坐在地上,抬頭看著一臉寒霜的柳妙齡。
最後被賞了一個滾字,灰溜溜回到三號車廂,坐下後使勁抽自己嘴巴子,咋就這麼嘴賤呢。
剛才他是看到柳妙齡頭頂的光芒與常人有些不太一樣,駐足觀察許久。普通人都是白,黑,灰三種顏色。而柳妙齡則是白色占據大半,然後是黑色為小部分,原本應該出現的灰色則變成了金黃色,隻占據很小一部分,加雜在黑白之間。
剛才柳妙齡下腳可不輕,也就是趙淮素身體隨著兩場夢境產生了變化,類似於加強,所以挨了她一腳還能活蹦亂跳,要是換成普通人,那一腳下去,每個十天半個月根本起不來。
拉著行李箱,在車站旁邊找了家麵館坐下,點了碗肥腸麵,坐在凳子上開始瀏覽靈異帖子。
果不其然,今天淩晨所發生的事情已經被發到了網站上,標題為:
“震驚,火車怪誕一幕,現場實錄,看的速來。”
作為親身經曆這一切的他,沒點進去,而是往下翻看有沒有新帖子,讓他失望的是,從“城南十三實驗中學通靈事件”往上,就隻有這一篇帖子,同時也有些慶幸,隔斷亭的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
麵館開門關門聲音響起,進來的是個高中男孩兒,背著個雙肩背包,看到趙淮素後,跑過去坐在他對麵位置,這男孩兒便是千耀。
他摘下背包放在一旁,對趙淮素笑道:“老素,沒想到又碰到你了。”
趙淮素抬頭看了他一眼哦了一聲,又繼續翻看手機帖子。
千耀也沒在意趙淮素的敷衍,依舊笑著說道:“話說昨天那穿風衣的女人叫你幹啥去了?看你從淩晨就抱著肚子,不舒服啊?”
趙淮素很無奈的與他對視說道:“小小年紀這麼八卦,你上輩子肯定是女人。”
“不是,你就給我說說唄,這一路也挺無聊的。”千耀催促著,估計他都忘了,他才與趙淮素見過兩次而已,按照正常人邏輯這連熟人都稱不上。
趙淮素放下手機無奈道:“昨天那大姐是警察,我呢,剛好是第一目擊者,所以讓我過去做筆錄而已。”他對這個男孩兒沒什麼惡感,相反,他還是很羨慕男孩兒的自來熟性格。
趙淮素做的是設計,平日裏也不喜歡出門,所以很少會跟別人閑聊。這就導致他三年來在城市裏都沒什麼朋友,時間久了也就成了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