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下,雲閑感到自己身體在不受控的劇烈顫抖。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他感覺整個世界都是灰暗的。
雲家的曆史可以追述到幾千年前,是經曆了許多災難仍然屹立不倒的一個大家族,更是大陸上的四大家族之首。家族裏也一直傳承著上古遺寶,父親和二爺爺都是大陸上數一數二的高手,可現如今,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昔日如此輝煌的家族,今日竟淪落到這種地步。晃了晃腦袋,雲閑努力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緊握著手中的戒指。
戒指是雲閑父母在他十五歲的生日時送給他的,也是雲家曆來傳給每一任家主的。當初雲閑被丟進熔爐裏萃取靈氣時,身上的法寶全部被熔煉了,唯獨這個戒指完好無損。
將父母和二爺爺的屍體安葬好後天色已黑。雲閑看著大殿裏許多還未安葬的家丁和守衛,他隻感到心中一片悲痛,忽然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墓碑前暈倒了。
“吱……吱。”
雲閑被鳥叫聲喚醒,此時已是清晨,周圍起著一層朦朧的霧,露水打濕了他的頭發和衣裳,雲閑用衣袖拭去墓碑上的露水,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蹲在地上雙手抱膝哭了起來。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隻剩歸途。
“呦,這是哪個愛哭鼻子的小孩啊,哭的老頭子我好煩躁啊……”一個公鴨般的聲音從雲閑的身邊傳來。雲閑朝遠處看去,一道身影漸漸從霧中顯現出來,是一位年過古稀的老人。這位老人嘴裏叼著煙鬥,一個酒槽鼻在坑坑窪窪的臉上格外顯眼,身上穿著棕色的麻布衣袍,站在雲閑身邊皺著眉頭看著他。
雲閑看著老人,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的二爺爺,又是哭了起來。二爺爺生前愛喝酒,臉上也是頂著一個酒槽鼻。每次喝完酒後總是抱著他把臉往雲閑的身上蹭。雲閑每次都被二爺爺臉上的胡渣刮的生疼。想到這,雲閑心中好像被一把利刃刺入一樣無比痛苦。
老人見狀搖了搖頭,眉目之間頓時充滿了威嚴之色,一隻手把雲閑像拎小雞一樣拎了起來,對他喝道:“你這小子怎麼回事,一大清早就在這哭哭啼啼的,我牧野最見不得的就是別人在我麵前哭,你給我憋回去!”
老人凶狠的模樣讓雲閑愣住了。
“你是什麼人,老子哭跟你有什麼關係?”
雲閑兩眼通紅,惡狠狠的盯著老人說道。
“老子?”老人聽聞此言,不由嗤笑出聲,蹲在地上哭的一個小屁孩還敢自稱老子?
“我叫牧野,你可以叫我煙鬥老人,我的名字你可能沒有聽說過。但你既然在雲家做事,那你們老祖雲岩的名字你總聽過吧。”煙鬥老人緩緩的抽了一口煙鬥,說道。
“他是我二爺爺。”雲閑的拳頭握的緊緊的,他怎麼會認識二爺爺?他和二爺爺到底有什麼關係?難道這個煙鬥老人跟家裏發生的變故有關係?如果這個人就是這場悲劇的罪魁禍首,那麼雲閑即便是拚上自己的性命,也要讓他付出一點代價!
“嗯,他是你二爺爺?不可能吧小家夥,能叫他二爺爺的可是雲家裏那叫雲閑的小少爺,他屁大點時候我還抱過他哩,況且雲家的少爺怎麼可能是你這個落魄樣,這身打扮我看你是個乞丐還差不多,要想在這裏繼續做事的話就快快帶我去找他。”煙鬥老人輕皺了一下眉頭,覺得雲閑在開一個天大的玩笑。
“老家夥大言不慚,我就是雲閑本人,我怎麼不記得我小時候被你抱過。”
“小家夥莫要開玩笑了,我看你可憐才沒有為難你,要想繼續在雲家做事的話就快帶我去見雲岩。”煙鬥老人說道,語氣間帶著一絲不耐煩。
看來他還真把自己當成家丁了,雲閑在心裏想道,於是他把手上的那枚戒指在煙鬥老人麵前晃了晃。
煙鬥老人雙眼瞪大,眉頭皺的更厲害了。這戒指他在熟悉不過了,年輕時每次見到雲岩時他的手上都帶著這枚戒指,再不濟也是被他掛在脖子上,可以說雲岩走到哪裏都要帶著這枚戒指,達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
“這……怎麼可能?”煙鬥老人的聲音更加沙啞了。
“快告訴我,你們家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二爺爺雲岩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煙鬥老人無比關切的問道,既然眼前落魄的小家夥就是當年自己曾經抱過的雲家少爺,那這個家族究竟經曆了什麼?
“二爺爺仙逝了,族人死在了一個組織手下,其他人都失蹤了。”雲閑無比沉重的說到,眼中盡是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