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巡查兵聽完,出於謹慎還是用刀柄挑開簾子一探究竟,不一會兒,用眼神示意其他兵卒,包圍著的人馬慢慢讓開道路,大聲道:“過。”
馬車再次緩緩前進,合著車夫高聲地叱馬及鞭聲,消失在冰雪滿地的官道。
巡查首領鷹目沉沉,猛地將刀插入刀鞘,臉上露出奸滑的微笑,偏首對身旁小將道:“去稟告王爺,就說齊家少爺已回宿地,可以行動了。”
“是!”
鐵騎落雨一般疾馳而去,鐵甲碰撞,鏗鏘有聲。凍的堅硬如鐵的土地似乎承受不住,發出清脆的裂紋聲。
今夜注定是個不同尋常的日子,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笑的是,每個勢力都以為自己是那個黃雀。
如果不出所料,再過一個時辰,右賢王便會動手秘密殺了完顏西玦,他卻不知,今晚真正運籌帷幄,靜待時機的恰是馬車中那位宿醉少年。
她看著那漸行漸遠的馬車,月光下,那馬車簾子忽地被提起一角,從中露出一張似笑非笑的臉,易過容的完顏西玦清醒著眉眼,眸子異常明亮,似容納了所有月色,朝穆唐遠遠點了點頭,用口型說了句:“我回來接你的,等我。”
穆唐亦輕輕點點頭,用口型回道:“OK。”
完顏西玦當然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見穆唐在月下嘴角微揚的模樣,他心情也跟著莫名好起來。
眼角瞥過氈帳側麵,卻發現一個人影亦在一動不動窺探,心中劃過不好的預感,想了想,轉身進入帳內。
穆唐不動聲色將描金繡鳳的銅爐揣在披風裏,作出一副端莊的樣子,張口喚道:“其其格?”
一連喚了幾聲,外麵才傳來慌慌張張的腳步聲。
其其格一邊將衣服扣好,一邊走進來道:“小主子深夜喚奴婢有何事?可是天氣太冷,需要添火?”
說著就去查看爐子內的火勢,穆唐心中冷笑,即便裝的再像,腳上那雙染滿寒霜的鞋子也出賣了她。
隻怕這侍女在外麵已經窺視很久了吧。
她緊緊抓著手中的銅爐,故作懶散道:“剛才出去賞月,因怕太冷,腳上便多裹了幾層腳布,不想卻卡在裏麵,脫不下靴子了。”
其其格遂笑:“小主子就是與匈奴人不同,這般寒冷的天,卻能有閑情逸致賞月,都說漢人最是多愁善感,能一人對月吟出好多詩詞來,小主子莫不是看到月亮想起以前了吧。”
說著,就蹲下身來為她脫靴。
趁她低頭時,穆唐猛然掏出銅爐向她後腦砸去,她似有發覺,竟揮掌抵抗,可是距離太近,穆唐完全趁其不備占了上風,銅爐咣地一聲悶響,爐內煙灰撲簇簇紛紛落下,虎口震的發麻顫抖,盡管偏了一點,但那婢女還是渾身癱軟下來。
“賤種,你竟然會武功,蒙將軍不會放過你的。”其其格趴在地上,終於露出凶相,胸口劇烈喘息,掙紮著要起來。
穆唐皺眉,這般花季年齡,口卻如此惡毒,遂寒聲道:“我是不是賤種,也不容你來置喙!”
為首的巡查兵聽完,出於謹慎還是用刀柄挑開簾子一探究竟,不一會兒,用眼神示意其他兵卒,包圍著的人馬慢慢讓開道路,大聲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