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唐心知這曹閔也不過是哪個勢力安插在完顏弘烈身邊的一顆棋子,麵上對他恭敬服從,其實暗地裏克扣不少花銷,而寧貴人之死,宮裏又瞞得緊,曹閔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囁喏著不敢說話。
話說能把風聲壓到這地步的,除了這宮裏最大的主兒,還有誰?
穆唐跪在地上,氣息平穩,接道:“回皇上,八殿下是因為夜裏受了風寒著了涼,這幾天又食欲欠佳,所以一直在喜翠宮裏休養,麵色……差了些。”
“混賬!烈兒夜裏怎麼會受風著涼!還不是你們這些狗奴才照顧不周!來人,拉出去都砍了!”皇帝怒道。
動不動就砍人,傳聞東煌皇帝完顏策狠辣無情,弑父殺兄才登上皇位,果然如此!也難怪生出的兒子一個比一個陰鬱。穆唐腹誹。
“父皇,您不能殺他們!”完顏弘烈有些著急。
“哦?烈兒可說說為什麼?”完顏策麵上微笑,眼中閃過一絲懷疑,莫非自己這個兒子知道些什麼?
“父皇!小瓶子說明天給兒臣做紙鳶,形狀像大鳥的!很威風的!您殺了他,兒臣的紙鳶可就沒了!”
完顏策看著完顏弘烈苦巴巴的小臉,稍稍放下心,大笑起來:“好好!朕不殺他們了!留著他們給烈兒做紙鳶!不過烈兒,等會兒朕再找個禦醫,你這風寒不好,朕也不放心你玩紙鳶啊!”
“嗯!兒臣一定快快好起來,不讓父皇擔心!”弘烈脆生生道,一臉受寵,驚喜模樣,連氣色都活絡了幾分。
完顏策笑著,順勢坐下,喝了口茶,拉過完顏弘烈,似乎猶豫了下,又似語重心長:“烈兒啊,朕這次來,是想告訴你,你母妃的病,有的治了。”
穆唐手指一緊,這皇帝,想弄出什麼花樣兒?對著親生子也這般虛情假意,若不是那晚見證了什麼叫慘絕人寰,當真要被他溫言軟語騙了!寧貴人死的那麼慘,還要被自己的丈夫拉出來再利用,隻怕泉下有知,也怪自己瞎了眼睛。
“是嗎!那太好了!”
弘烈很配合,小臉上滿是喜悅:“母妃病好了,就可以陪烈兒一起放紙鳶了!可是,兒臣好長日子不見母妃了,父皇,兒臣什麼時候可以去看看母妃啊?”
東煌皇帝劃過一絲冷笑,語氣安慰,可聽不出半分情意,這是個沒有心的男人。
他道:“朕將你母妃送到宮外了,唯有得道高人才能將她治好,烈兒不必擔心,她一回來,朕就帶她來看你。”
語氣明顯敷衍,五歲的孩子而已,無非也就是哄哄,他能知道什麼。
弘烈點頭,拜道:“謝謝父皇!”
宮外有太監急匆匆進來,麵色又驚又急,怕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瞬間打破了這父慈子孝的溫馨場景。
那太監是皇帝完顏策的心腹,姓王,耳朵上長了一顆大痣,近身侍奉天子二十多年,如今已是泱泱大國的總管太監,官至相當三品,在朝中幾乎無人敢惹,即便是左相靳英,碰上他,也隻能忍氣吞聲。
穆唐心知這曹閔也不過是哪個勢力安插在完顏弘烈身邊的一顆棋子,麵上對他恭敬服從,其實暗地裏克扣不少花銷,而寧貴人之死,宮裏又瞞得緊,曹閔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囁喏著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