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唐說著，麵上可沒有半分鬆動，甚至幸災樂禍，是她下的毒又怎樣，這男人，一直欠收拾。
他笑笑：“不巧，今晚顏神醫正要拜訪父皇，這點毒，沒什麼大不了的。”
“顏神醫？就是那個號稱醫術天下第一的顏無聖？”穆唐問。
依稀記得漠北雪崩時，她好像和那個看起來仙風道骨，實際是護主狂魔的老頭，有過一麵之緣。還有那個長的極其好看，可以雙目失明，身體孱弱，可怕神秘的美少年？
“對，是他。”畢竟顏神醫名冠天下，她知道也不稀奇。
日頭已經落入宮牆外，天色漸晚，及參和弘烈估計快要回來了，完顏西玦這才從榻上起身，終於有要走的意思。
穆唐巴不得送客。
他忽地從懷中掏出一張薄薄的皮，那皮子泛著青色的茬，還有幾個明顯的戒疤：“今晚去見皇後前，先把這個戴在頭上，皇後若是要執意殺你，你就跟她說：晩楓寺的那株八月開花的桃樹，不過一天就謝了，娘娘若是愛桃花，大可不必忌憚它周圍的春雷夏雨，畢竟逆天而行，有違天道。”
穆唐接過那張詭異的皮，有些嫌棄的問：“這不會是從哪個倒黴和尚頭上扒下來的吧！”
隻因手感和觸覺，皆與人頭皮無異。
穆唐本能地厭惡，可還是忍了忍，完顏西玦一隻腳已經踏出門口，驀地回頭，笑得魅惑：“嗯，隻有人皮，才能做出真正的人皮麵具，你若是不想戴，我這裏還有豬皮，和你也很搭。”
“等等！”穆唐將頭皮塞進袖子裏，先一步攔住他，整個人比他矮了一截，但氣勢不減：“我幫你那麼大的忙，你居然想逃走？”
完顏西玦眯了眯眸子，問：“明明是本殿下幫你才對，你這話從何說起。”
穆唐哼了一聲：“大家都是明白人，即便沒有這張人皮，沒有那句話，我依然有信心活著出來。可是你卻不同，你需要一個傳話的人，或者說，你需要一個眼線，能夠接近皇後娘娘的眼線，沒有人比我更合適。”
完顏西玦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他不說話，反而讓穆唐更加坐實自己的猜想。
可笑！他完顏西玦這樣的人，會好心巴巴趕來為她獻計？
“不錯，既然你收下了人皮，也說明你答應了，說吧，你的條件。”
這就是聰明人之間的談判。
穆唐摸了摸下巴，“其實這個交易對我來說十分不公平，一旦我真的向皇後傳話，今後怕也坐實了內應的身份，皇後一天不死，我則一天不得解脫。而活著，也無非有兩種情況，一是兩麵三刀周旋於你和皇後之間，二是，皇後發現我是那什麼晩楓寺裏的冒牌和尚，追殺我，不死不休。”
她故意將事實鋪開談條件，其實如果真的是這樣，她的確不值，但欠著蓮生香的情也不好不還，龜陰血，她必須替他拿到！
“那你想……”
穆唐說著，麵上可沒有半分鬆動，甚至幸災樂禍，是她下的毒又怎樣，這男人，一直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