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風沙漫天。
一間簡易搭乘起來的酒樓在風中不斷搖擺,懸掛在屋子上空的旗子每一次晃動都仿佛要掉下來一般。
但它沒有,就好像燕地寒沒有喝醉一樣。
他已經在這座勉強能稱為酒樓的地方呆了三天三夜,這裏的酒已經被他喝幹了兩次,可他依舊毫無醉意,甚至可以說比任何時候都還要清醒。
“店家,酒呢?”將空空的瓶子扔到地上,燕地寒冰冷的眼睛看著吧台後的展櫃。
掌櫃的苦著一張臉,他認得燕地寒身上的這一身衣服,所以麵對這句詢問,他隻能哭著說道:“大人,酒已經被您喝光,附近地兒的酒都已經沒了。”
這本就是凡人的酒,又怎麼醉倒築基有成的燕地寒?
“沒了?”他忽然身子坐的很直,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自己手中的佩劍,這把劍名曰:帝權,這不是燕地寒取的,而是周博武,這本是周博武成為宗主之前使用的佩劍;
可惜第一劍宗覆滅,這把劍流進極意王朝寶庫,現在又來到了燕地寒的手中,他隻感覺這把劍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重。
“原來我是第一劍宗的弟子。”
“原來我的敵人是極意王朝。”燕地寒的心很痛,特別是當想起為他而死的尤景輝、姚文康兩人,他原本應該去為他們報仇的,可是現在他猶豫了。
比起兩人,劍宗七十多萬的人口就像是懸掛在他頭頂的一把利刃!
周博武的那雙眼睛更是時刻漂浮在他的麵前!
“宗主大人,您當初為什麼要選擇我呢?”
燕地寒終於還是醉了。
老掌櫃看著他輕輕歎了口氣,然後又將目光看著酒樓大門,等待著下一批客人過來。可惜此地偏僻,從清晨到黃昏,一個客人也沒有。
“我一定會的!”
燕地寒從噩夢中醒來,夢裏麵周博武不斷重複的問他一句話:“你會為我們報仇嗎?”
他的後背已濕,但眼睛卻逐漸清明了起來。
拿起桌上的帝權劍,從懷中取出一塊金子放在桌上,燕地寒頭也不回的朝著黑暗中走了出去。
敵人似乎沒想過有人能活著離開,一路返回,燕地寒並沒有再遇到後快樓的殺手,可是等他回到欽天監時,所見所聞遠比那天晚上發生的還要可怕。
雖然他在酒樓內浪費了三天時間,可是一路回來速度極快,但有三十口棺材比他更快。
三十副漆黑無比的棺材就放在趙都統的麵前,不僅他可以看見,燕地寒也能看見。
三十個人,其中有二十四個死於一劍穿心之下,五個經過苦戰而死,隻有姚文康的屍體傷痕滿滿,但此刻他卻最幹淨。
趙都統臉色緊繃,從燕地寒進來之後更是一言不發。
燕地寒看著這些棺材,忍不住又痛哭了起來。
“是群仙宗的人送回來的。”趙都統的聲音沒有情感,但這本身就已是最大的情感:憤怒。
燕地寒抹去眼淚,恨聲說道:“屬下不懂。”
“我也不懂,可這是監證大人的意思。”趙都統摸著姚文康的棺材,冷冷說道:“為什麼他們都死了,你卻活了下來?”
燕地寒連忙跪倒在地,說道:“因為隊長知道了一個秘密,拚死護我回來通報。”
“什麼秘密?”
“隊長說群仙宗與紫霄門勾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