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著綿綿細雨,嶽楚人隨著嚴青一路跑到王府書房。書房門口站滿了人,卻都與敞開的房門保持著一段距離。幽暗的雨幕中,年輕的護衛焦急萬分,但都滿臉謹慎,不敢隨意的上前。
“讓開。”嶽楚人隨手扒拉開圍住門口的護衛,躍上台階就瞧見了書房裏的情況。那扇名貴的屏風已經碎了,桌椅也倒了一地,然而更吸引嶽楚人視線的是那在房間裏腳不沾地輾轉騰挪的白色身影。如同以前所看到的武俠劇一般,身體好似被繩子拉住,快速的從這邊移到那邊,當想要定睛看他的時候,他又刷的移開飄到了別處。
豐延蒼如此詭異的身法的確讓嶽楚人震驚了,她先前知道這些古人有獨特的練功方法,能讓身體有非常強悍的爆發力,但沒想到居然真的可以達到這種境界。
“王妃,王爺已經受傷了,你看那些蟲子還在追著他,快點想辦法救王爺。”嶽楚人自奔到門口就一動不動,戚峰嚴青幾人焦急的跑上來道。
嶽楚人回神,抬手將從房間出來時拿在手裏的紫竹笛放在唇邊,尖銳刺耳的聲音立即刮刺著大家的耳膜,眾人不約而同的退後幾步,房間裏隻見殘影不見本尊的豐延蒼終於得以停了下來。
輕飄飄的站在一把椅子上,豐延蒼的右手捂著左臂,白色的袖子染血,殷紅的顏色十分刺目。
從紫竹笛裏飄出來的刺耳單音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刃,以看不見其勢的狀態迅速的切割著那一條條成年人食指長的黑色蟲子。它們剛剛追擊豐延蒼時速度十分之快,恍若長了翅膀一般精準的隨著豐延蒼轉移的方向而轉移。能離地跳躍幾寸高,攻擊力不可覷。
然而,無論它們有多凶悍,也敵不過嶽楚人那簡單的幾個尖銳刺耳的單音。僅僅吹了數下,那剛剛還勢不可擋的蟲子便爆開化成一攤黑液,整個書房寂靜了下來,隻餘淅淅瀝瀝的雨聲在黑夜中回蕩。
放下笛子,嶽楚人掀起眼睫看向站在房間最遠處的豐延蒼,視線劃過他平靜的幾乎沒表情的臉,最後定格在他染血的左臂上。
“你那麼苦大仇深的看著我做什麼?能死不?”半晌,豐延蒼也沒開口的打算。嶽楚人看著不順眼,他心眼還真是,芝麻那麼大。過了兩了,還給她擺臉色。今晚要是沒有她,他得在這房間飛來飛去直到累死。
豐延蒼垂眸,捂著左臂從椅子上跳下來,然後繞過滿地狼藉走到門邊。
嶽楚人挑著眉尾瞅著他,本來挺生氣的吧,可是瞧瞧他那臉色蒼白的樣子,還可憐兮兮的捂著傷口,她若是再些刻薄的話,好像會顯得她欺負人似的。
“跟我走。”他像個受氣包似的站在門邊不吱聲,嶽楚人終是沒沉住氣,擰著眉毛不耐煩的一把扯住他的右臂,有些粗魯的拽著他走入雨幕。
書房外享受雨水洗禮的護衛們沒一人言語,直至‘威武’的王妃和‘詭異’的王爺離開,他們這才動作打掃淩亂的戰場。
拖拽著豐延蒼回到暢輕閣,嶽楚人先拿毛巾把自己臉上頭發上的雨水擦幹淨,然後快步跑到隔壁藥房,不過一會兒又蹬蹬蹬的跑回來。
豐延蒼坐在床邊,左臂的袖子成了血紅色,剛剛在雨裏走,身上也濕了。長發一縷一縷的散在肩頭,完美的臉龐無一絲表情,雨珠兒順著臉頰下滑,形成一股與他的氣質相反的魅惑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