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深山中鑽出來時,太陽已近西山。留守在山外的護衛迎上來,一起幫忙整理十餘個滿滿的竹筐。
眾人均是髒兮兮的模樣,除卻豐延蒼一身清爽,看起來好似隻是在山裏散了散步而已。
嶽楚人屬髒中之最,白色的袍子看不出原來的顏色,束在腦後的頭發也有些亂,不過眼睛晶亮,笑得頰邊的酒窩都若隱若現。
有的竹筐中是活物,驚得留守的兩個護衛驚呼,然後湊近看稀奇。
“這次收獲匪淺,下回我要進深山,到時一定得帶更多的竹筐才行。”僅僅三座山,十餘個竹筐就滿了,她若是打算在深山中行進十半月的,十餘個筐可不夠。
瞧著嶽楚人興奮的模樣,豐延蒼輕笑,“這荒山野嶺是你最喜歡的地方。”下人向往的宮殿玉宇她反倒不屑一顧。
嶽楚人點點頭,也很承認,“這就是寶地,孕育著下間所有的最神奇的東西。”走向馬兒,她語調高昂。
豐延蒼走在後,看著她髒兮兮的袍子暗暗搖頭,估摸著一會兒他的衣衫要遭殃了。
“大燕山脈眾多,但都不比南王的南疆。不止山巒濃茂,還有諸多大燕沒有的植物動物。”豐延蒼著,聽起來很感歎的模樣。
道這個,嶽楚人扭頭掃了他一眼,而後回頭拉著馬韁踩著馬鐙上馬,“南王?我聽過不止一次了。那有沒有北王西王東王啊?”她這話應當直接問不會多嘴的叮當,而不是多疑的豐延蒼。
豐延蒼沒有過多的疑問,反而回答了嶽楚人的問題,“自然。不過僅僅我們大燕這樣稱呼他們,他們是不承認這種稱號的。”
“為什麼?”在馬背上坐穩,嶽楚人扭頭盯著正要上馬的豐延蒼問道。
豐延蒼眸色深邃的注視著嶽楚人幾秒,隨後姿態優雅的翻身上馬,聲音自嶽楚人的腦後響起,“因為以前他們都是大燕的王侯,東西南北乃他們的封地。百多年前他們叛亂,各自為王,一直到如今。”
嶽楚人了然,“我記得那個太子是去和南王談判了?”那次入宮好像是有這話來著。
“沒錯。”調轉馬頭,豐延蒼一邊回答著嶽楚人的話。
“他倒是能一心多用,一邊和南王談判,還要派人刺殺你。”嶽楚人哼了哼,自古以來皇家子弟哪個是省油燈?
“其實也未必是他,與之他相比,有一人更為心狠手辣。”壓低了聲音,豐延蒼的聲音似乎隻傳進了嶽楚人的耳朵。
嶽楚人眨了眨眼睛,盯著暗下來的空,一字一句低聲道:“皇後!”
“嗬嗬,沒錯。”豐延蒼輕笑,他的氣息飄過來罩住了嶽楚人的全身。
“果然最毒婦人心。你是害你中胎毒到刺殺你的幕後黑手都是皇後,其實對付她容易,隻是她能做皇後,背後的勢力肯定不容覷。”看過的宮鬥劇多了,嶽楚人也能想得到其中的盤枝錯節。
暗下來的色中,豐延蒼的眸色冷了幾分,“國丈寧譽在五年前才卸任當朝太尉之職,在朝四十載,門生無數。當朝有半數的重臣都是他的門生,包括當今商太尉。”無需再下去嶽楚人也猜得到下文。寧譽是豐延毅的外公,他自然是擁護豐延毅的。那他的門生自然也擁護豐延毅,而且多數都是朝廷重臣,豐延毅將來的道路應算得上順風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