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走進來,一眼就瞧見了坐在床邊的姑娘,換了一身幹淨的長裙,洗了澡,青絲如瀑麵容姣美,是個很有南方味道的姑娘。
“她不要我們管她,不然會倒黴的。”戚峰看了一眼床邊的姑娘,歎口氣道。
點點頭,嶽楚人揮揮手要戚峰出去,她拎著椅子,然後走到那姑娘對麵坐下。
戚峰出去,順勢將房門關上。屋子裏燭火瑩亮,照在姑娘的臉上,顯得臉色更加白皙,楚楚可憐。
“你叫什麼名字?”看著她,嶽楚人知道她有病。
“關姝。”姑娘,也就是關姝回答。同時抬頭看向嶽楚人,那雙眼睛如同兩汪水,讓人不自禁的就心生憐惜。
“你病了多久了?”嶽楚人注視著她,這種麵相讓她心生似曾相識的感覺,因為在那個世界的她,就是這種楚楚動人可憐兮兮的外形。
關姝愣了一下,表情隨即暗淡,垂下眼簾,她看起來很無助,“兩個多月了。是髒病,治不好的。”
“我知道,不過倒不是治不好。隻是,你怎麼被傳染的?”挑起眉尾,嶽楚人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咄咄逼人。
關姝再次看向嶽楚人,可能她如此了解讓她感到詫異,“大、、、大公子。”這三個字,她結巴的出,語氣中卻是不乏恨意。蕩漾著水波的眼睛也閃過怨恨,但更多的卻是無望。
“關州刺史的大公子?不如你跟我刺史府是什麼樣的吧,上上下下主子下人大房二房,我都想知道。”勾起唇角,她笑得風情無限。
關姝看著她,將近一分鍾才開口,“您能治好我的病?”
“有何不可呢?”笑看著她,這姑娘很聰明。
關姝的眼睛升騰起絲絲希望,她不敢懷疑眼前的夫人是在騙她,因為她覺得隻要是她的,就肯定不是假話,她信她。
直至半夜,嶽楚人才回到居室。房間燈火幽幽,豐延蒼身著中衣靠在床邊正在看書,顯然在等她。
“老爺,我回來了。”關上門,嶽楚人走至窗邊先洗了手,然後才走過去。
放下手裏的書,豐延蒼眉目含笑的看著她,“有收獲?”看她開心的模樣,想必收獲頗豐。
嶽楚人眨了眨眼,脫掉靴子上床,滾到床裏側騎上被子,這才開口,“是啊,把那刺史府裏裏外外了解了個遍。我想到一兩麵夾擊的戰術,你在外圍攻克那位關州刺史的堡壘,我給他來一出後院著火。”眸子晶亮,顯然她已經有了計劃。
“那女子能成事?”豐延蒼自是懷疑,讓他在很快的時間內相信一個人,很難。
“你就放心吧,女人這種生物啊,可以柔弱的抵不過一根指頭,又能強硬的扛住倒塌的高山。她家破人亡,心中有恨,給她一個可以報仇的機會,她會用盡全力。”仰頭看著他,嶽楚人很自信。
“你覺得可行便好,不過一切心,這關州的水很深。”現今不是隻要關州刺史一死就可以了事,他有盤根錯節的關係鏈,牽涉當地的巨賈,外州的官員,甚至還有遠在皇城的關係,這一切必須全部清掃才能一絕後患。
“嗯,我知道。我的老爺在心行事,我怎麼可能魯莽壞事兒?”抬腿,壓在他的腿上,笑意盈盈。
看著她那模樣,眸色不由加深,將書放在床外的幾上,他回身躺下將她攬入懷中。
中間隔著被子,嶽楚人窩在他懷裏,嗅著他身上的味道,感覺很安逸。
“不知歸期,這一路注定不太平,你隨著我要吃許多苦頭。”單手撫著鋪在枕頭上的長發,豐延蒼輕聲的著。
抿嘴,嶽楚人聽著他的心跳,“沒覺得苦,相反還很有意思。以前我就被困在一個地方出不去,最多就是在荒無人煙的山裏轉轉。重生一次,又有了你,若是能走遍下,那就徹底完美了。”
垂眸看著懷裏的人兒,豐延蒼神色安然,眉目間蕩漾著掩藏不住的柔情。對於他來,懷中的人兒是他用二十幾年的痛苦與老換來的。這是世上他獨有的珍寶,就是那下唯獨一尊的皇位也換不來。
翌日,豐延蒼早早出去。嶽楚人也在豐延蒼走了沒多久之後起床,用過早飯後開始在廚房熬藥。
藥材的味道很濃,比之一般的湯藥味道要重的多。聞時間久了,刺的人鼻子都會不舒服。
熬了將近兩個時辰,湯汁濃縮成了一碗,那顏色更是濃鬱的黑褐,成色黏糊,隻是看一眼,就會讓人忍不住的作嘔。
嶽楚人親自端著那碗藥走進關姝所在的房間,關姝早就起床了,坐在床邊安靜的仿似屋中沒人。
“來,把這藥喝了吧。”端著進來,關姝起身迎過來,如若與她擦肩而過,能夠聞得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異味。淡淡的腥,還有腐爛一般的臭。
接過藥碗,關姝幾乎是沒連眼睛都沒眨,沒換氣兒的幾口喝下去,痛快的讓嶽楚人都不禁輕歎。那藥是什麼味道她清楚的很,就是她,都未必能咽得下去。
“連續喝上三,你的下身就不會再流血流膿了,異味消除,你可以隨便出屋。”隨著嶽楚人出這話,關姝的臉上也露出笑意。
“謝謝夫人。這藥是您親自熬的吧,關姝無以為報,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著,她跪下去。
“起來吧,要報答無需等到下輩子,這輩子就行。”嶽楚人轉身坐下,打算與她接下來要做的事。
關姝站起身,自是聽懂了嶽楚人的意思,“這輩子關姝會報答夫人,但那決計不夠,所以下輩子也要報答。”
嶽楚人唇角彎彎,“下輩子的事兒咱們下輩子再,先這輩子的吧。”
關姝點頭,眸如秋水的看著嶽楚人,她會很認真的聽她的每一個字。
關州的氣越來越好,楊柳樹隱隱的有發芽的趨勢,早晚時穿著單衣不會冷,晌午豔陽高照時更是曬得人通體暖洋洋。
距離皇城較遠,但是皇城的動靜也能很快的傳到這裏來。東疆使團來訪,是兩前已抵達了皇城,作陪東疆使團的是襄王。
皇城如何嶽楚人管不得,卻是在關州城內忙活的熱火朝。
關姝的病已然治好了標,雖是距離徹底痊愈有些時候,但就現今這個程度,任何一郎中切脈,恐怕都看不出她有病。
某日,關姝換上新衣,淡掃蛾眉梳妝打扮後,便直朝著城內大街走去。本來關姝長得就漂亮,如今身體沒有不適,又有幾分刻意的媚眼如絲,自出現在人流熙攘的街上便引起了轟動。
當時她被從刺史府扔出來時大部分人都知道,落在街頭無人敢管,偶爾的黑時有大媽大娘偷偷的塞給她幾個饅頭,她才得以一直沒餓死。
現今突然的出現,而且,如此風情萬種,饒是讓所有見過她的人都大驚。
一茶樓二樓,一扇窗子半開,嶽楚人靠在窗邊,一路看著關姝慢悠悠的行於街上,眉目間滿是笑。
“真是個漂亮的姑娘。”累了,嶽楚人轉身走回桌邊坐下喝茶,戚峰代替她繼續站在窗邊盯著。
“南方女子巧玲瓏,但多數五官平坦。”戚峰聲音低沉的回應,盡管沒誇讚關姝,但明顯也是承認嶽楚人的法,關姝很漂亮。
唇角含笑,嶽楚人倚靠在椅子上優哉遊哉,掃了一眼戚峰專注的模樣,笑道:“戚峰,你什麼時候娶媳婦兒?”
戚峰一愣,扭頭與嶽楚人對視一眼旋即避開,“兄長未娶,屬下不急。”
“那你可得等了,我看戚建大有這輩子打光棍的意思。”府中的護衛大部分都是未婚,倒是有幾個已經定親的,好像都是各自家裏給定的。不過他們的職業屬高危,想必心下都有擔憂。
“若是他這輩子不娶,屬下自也不娶。”戚峰轉眼看著窗外,眉目間閃過一抹淡淡的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