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漸消,兩個人露出來,裴襲夜單膝跪在地上,對麵,嶽楚人左手捂著右肩,臉色同樣不好。
眾人發出驚呼,均走至看台邊看著他們。遠處,北疆的衛隊似要上前,那邊禁軍立時做出動作擋住他們,兩夥人僵持,一觸即發。
“給你嚐嚐這個。”左手袖口有東西落入手裏,下一刻她拿起放在唇邊,原來是那個裹著金箔的紫竹笛。
笛音起,一個個單音根本算不得好聽,但是此時無人關心那好聽不好聽,隻見他們腳下的幽幽綠草間,嗖嗖的竄出不下百條的蛇狀蟲子,恍若長了眼睛般的竄起半米高衝著裴襲夜撲過去。
裴襲夜雙腳離地,好似被絲線吊著般輕飄飄的於半空中向後移動,同時甩手扔出什麼東西來,接觸地麵的瞬間炸開,劈啪的火星將那些上躥下跳還發出噝噝聲的蟲子瞬間化為灰塵。
那東西炸開的麵積很大,噴濺出來的火星朝著嶽楚人噴過去。她來不及躲,放下笛子欲後退,腰間一緊瞬時移出去數米。
扭頭,豐延蒼也正好低頭看她,四目相對,兩雙眸子裏隻有對方。
落地,嶽楚人趔趄了下,右肩很疼,使得她的臉看起來很蒼白。
“等著。”摟著她了兩個字,下一刻他放開她躍出去,待得她扭過頭去,那兩個人已經交手了。
裴襲夜不止是巫教教聖,他還有一身無雙的功夫。豐延蒼得過玉林大師幾十年的內力,厚積薄發,出招穩準有力,兩個人幾乎是隻能看得到殘影。
“楚人,你沒事吧?”閻蘇不知何時走下來,走至她身邊,瞧著她的臉色,她肯定她是受傷了。
“我沒事,肩膀有點疼罷了。”看了閻蘇一眼,嶽楚人繼續盯著那越戰越遠的兩個人,以她的眼力,她根本就看不出什麼。
不過卻是沒那麼擔心豐延蒼,他吃過她給他的藥,裴襲夜的蠱拿他沒辦法。現在兩個人隻能以武力較量,誰高誰低,這要憑實力了。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一處,隨著兩人挪移而移動。都知勤王武功不凡,亦是沒想到北王也如此厲害。不止能與勤王妃相鬥,還能與勤王過招,傳言非虛,北王果然不凡。
不知過了多久,那兩個人影倏地分開,裴襲夜落地之後又後退了幾步,豐延蒼平穩落地,風雅飄然,好似剛剛與人交手的那個人不是他。
嶽楚人深深吸口氣,邁步朝著豐延蒼走過去,“你沒事吧?”
扭頭看向她,他無表情的臉上浮起笑容,“沒事。”
握住他的手,嶽楚人看向裴襲夜,“姓裴的,你輸了。”
裴襲夜綻開一笑,饒是可愛動人,隻是臉色有些差,“你們夫妻二人共同對付朕一人,勝之不武。”
哼了哼,嶽楚人抬頭看了一眼豐延蒼,“這個時候又起勝之不武了?剛剛你挑釁的勁頭去哪兒了?日後話經過一下大腦,下次你可沒這麼容易活下來。”
裴襲夜隻是笑,然後看著那兩個人牽手離開,精致的眸子劃過一抹複雜。
“北王的武藝著實高超,勤王夫妻二人才險勝一招,著實讓本殿大開眼界。”豐延紹適時出聲,同時看台上的官員朝臣也附和,剛剛的尷尬瞬時消散。那邊對峙的北疆衛隊與大燕禁軍也分開,一切似乎又恢複了原樣。
裴襲夜大步的走向看台,步履瀟灑,如不是那臉色有些差,還真是看不出他剛剛做了什麼。
豐延蒼與嶽楚人沒有回到看台,走向雕花馬車,然後在一些人的觀望下進了馬車。
“噢,好疼。”進了馬車,嶽楚人的臉不再繃著,反而糾結在一起。左手捂著右肩,那裏的確很疼。
“我給你看看。”豐延蒼在她身邊坐下,身上的氣息撲過來,暖暖的。
頭歪向一邊,將右側的脖頸露出來,豐延蒼抬手將她的衣領向下拉,肩膀露出來,數個紫色的針孔狀點兒印在肩頭。
“這是什麼?”豐延蒼微微蹙眉,他實難看出這到底是針紮的,還是什麼動物咬的。
“他的蠱蟲咬的。那個王八蛋新培出的蠱蟲,專門用來對付我的。”那時交手,他所有的蠱蟲都奈何不了她,沒想到這廝又新培出來一種,直接放出來咬她,而且還成功了。
鳳眸幽深,他用拇指的指腹輕揉著那紫色的點兒,一邊平靜道:“他如何得知你仍舊是處子之身?”
糾結著眉頭,嶽楚人抬頭看向他,雖是麵色平靜,但那雙眼睛裏卻寫著‘很在意’三個字。
“不要自己亂想,他沒有對我如何,我也沒。他有一雙很變態的眼睛,是不是處子他一眼就能看出來。”瞧著他那眼神,好像她被人占便宜他戴了綠帽子了似的。
微微揚眉,豐延蒼聽聞也有幾分無語,“因此他才本王占著茅坑、、、、”後幾個字沒出來,不止是因為嶽楚人臉色變差,他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
盤膝坐在她對麵,一手揉著她的肩膀,看著她衣衫半敞眉頭微皺的模樣,再想起裴襲夜剛剛所的話,不禁的,覺得此時的境況有那麼一點危險。
他不吱聲,嶽楚人因為疼也不想話,不過她受傷了不代表裴襲夜會完好無損,恐怕直到現在,他的手臂都是黑色的。
“他在追求你?”輕揉的動作慢下來,豐延蒼撫著她的肩膀輕聲道。
擰眉,嶽楚人抬頭看著他,“追個屁,他故意的。蒼子,你在瞎想什麼呢?”看著他的眼睛,嶽楚人驀地笑出聲,抬起完好的左手摟住他的頸項,然後一用力把他勾到自己麵前。
“你不高興了?嘖嘖,第一次見你不高興呢,真好看。”笑得眉眼彎彎,嶽楚人簡直喜歡死了他這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