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了。”閻靳出聲,嶽楚人身子向後縮了縮,她穿著一身綠色的長裙,掩映在這樹冠中其實輕易的並不會被發現。
果然一個中年男人走進了院子,院子裏的男孩子都噤聲,規規矩矩的站成了一排。
“輕羽少爺,王爺要你過去。今日有客人來,輕羽少爺要更衣。”中年男子點了一個男孩子的名,其中那個看起來最大的男孩子出列點頭答應,然後轉身走進一個房間,可能是準備換衣服。
“有客人?咱們去看看?”扭頭瞅著就在她身後的閻靳,嶽楚人輕聲道。
垂眸看著她,閻靳點點頭,自從進了麟州,他沒有過一句拒絕的話。
那叫輕羽的男孩子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紅色的長袍,質地很輕,隨著他走路都在飄一樣。鎖骨脖頸露在外,盡管胸部平坦,但是別有風情。
嶽楚人微微擰眉,她倒是覺得這些男孩子可能都是經過訓練的,不然舉手投足間的媚態是哪兒來的?
輕羽隨著那中年男子順著長廊往前院走,閻靳帶著嶽楚人在後麵跟著,他動作快,就算人來人往好似也暢通無阻。
中年男子帶著輕羽走進了水榭,他們跟不進去,閻靳挑了一棵不及剛剛那棵粗壯的樹跳上去,安頓好了嶽楚人,他隨便掛在她身邊,恍若蝙蝠,就算要他倒掛著也不成問題。
蹲在樹杈間,嶽楚人抬手推開眼前的樹枝朝著水榭裏看,這一看不要緊,眉峰微蹙,因為水榭中的那個人她很熟悉,非常熟悉,正是豐延蒼。
他對麵是豐延芷,兩人隔桌而坐,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
他一襲青色長袍,外麵罩著同色的長衫,質地如水。墨發由金冠束在發頂,完整的露出那張俊美的臉。隨意的坐在那兒,風雅無雙,能夠輕易的把所有人的視線吸引過去。
閻靳也看清了水榭中的人,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嶽楚人,看到她在蹙眉,不由低聲道:“勤王必定是有目的的,否則不會與三王見麵。”
嶽楚人點點頭,“我知道。我隻是在想,他若是有了別的計劃,那我們把豐延芷那敗類弄殘了會不會壞了他的計劃。”豐延蒼那古人是什麼樣子她自然了解,他那麼傲慢清高的人會來找豐延芷,肯定有目的。
閻靳眸子微動,隨後道:“隻要不死,他還是三王。”
挑眉,嶽楚人扭頭看著他,眼睛亮晶晶,“那就聽你的原計劃不變。”
閻靳唇畔微揚,看著她表示同意。
水榭中,那叫輕羽的男孩子坐在兩人之間倒酒,確實是一副媚態,比之同年齡的女子可是要媚得多。
閻靳的視線直接忽略那叫輕羽的男孩子,其實距離這麼遠,他依稀的能夠聽到他們在什麼,所以他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他們的談話上。
而嶽楚人則是盯著豐延蒼,還有那個很媚的輕羽身上。那輕羽似乎若有似無的在勾引豐延蒼,給他倒酒時會故意傾身湊近他,若是個女子的話,那麼傾身就會露出胸前的美景。隻可惜他是個男孩子,一馬平川什麼都沒有。
豐延蒼談笑自若,往往不經意的一笑能讓百花都失了顏色,嶽楚人看著他,眼睛裏劃過一絲絲掩蓋不住的滿意。
“他們在什麼呢?”不經意掃了閻靳一眼,看他好像很認真的在聽,嶽楚人不禁問道。
“在討論麟州的氣。”閻靳回答,簡潔幹脆。
嶽楚人挑眉,“還有心情討論氣,果真是不急。”瞧著豐延蒼悠哉悠哉的模樣,看不出急的樣子。
驀地,遠遠的就瞧著那叫輕羽的男孩子朝著豐延蒼歪了過去,手上拿著精致的酒壺,似要給豐延蒼倒酒。
不再像剛剛那般無視,豐延蒼抬手,用一根手指點在了輕羽手裏的酒壺上,輕羽瞬時停下了動作,貌似還有點慌張。
豐延芷大笑,隨後伸手一扯輕羽,將他整個人扯進了懷裏,對麵豐延蒼麵不改色,此等情景,在他眼裏似乎也沒什麼不妥。
擰眉,嶽楚人瞅著豐延芷和他懷裏的男孩子,“他要幹什麼?”
“或許是在試探吧。”閻靳低聲回答。
“試探什麼?”嶽楚人還是不解,豐延芷是不是以為下男人都跟他一樣喜好男孩子啊。
閻靳扭頭看向嶽楚人,少見的眼睛裏劃過一抹尷尬,“勤王與你清清白白,或許三王以為,勤王與他愛好相同。也或許,三王在找勤王的弱點,不近女色,男色也不喜。”這話他確實的有點尷尬,而且他覺得,他們夫妻之間清清白白這事兒等同於嶽楚人的傷疤,他了就等同於戳她的傷口。
眉尾挑的高高的,嶽楚人慢慢的眨眼,“這事兒你都聽了?傳的還真是挺遠的。”果然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啊!
閻靳沒有解釋,這事兒他回到皇城的第一就知道了。裴襲夜當眾一番以勤王妃處子之身做獎賞的話滿城皆知,雖裴襲夜卑鄙,但也不知為何,他卻隱隱的覺得她清清白白都在情喇中。
“你那是什麼表情?閻靳,你一定要與其他人一樣覺得這事兒很稀奇然後同情我麼?”瞅著閻靳的表情,嶽楚人不禁又想到那些給他們送禮的人。
搖搖頭,閻靳否認,“我知道,你肯定是有理由的。”
點點頭,嶽楚人讚賞的瞅著他,“聰明,這就對了,我肯定不會做沒理由的事。”
閻靳唇角微勾,一個輕輕的動作,卻柔化了整張臉,好看的緊。
水榭中,豐延蒼終於起身,對麵豐延芷也鬆開了懷裏的男孩子,然後與豐延蒼同走出水榭。
躲在樹上,嶽楚人噤聲屏息,那兩人越走越近,也清楚的聽到倆人的對話。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無不是麟州的風土人情之類的,大部分都是豐延芷在。本來就長得很粗獷,話時趾高氣昂,穿著講究,卻怎麼看怎麼粗魯。
眼看著他們走過眼前,豐延蒼的腳步頓了下,閻靳眉峰微動,心下了然,他是知道有人在樹上,隻是未必會知道樹上的是誰。若是豐延蒼揭露,他須得當下一擊擒住豐延芷。
然而,閻靳的擔心是多餘的。豐延蒼的腳步隻是頓了一下,隨後繼續前行,與豐延芷一同走遠。
“他剛剛是不是發現咱們了?”嶽楚人酒窩淺淺,她估摸著豐延蒼是發現了。
“嗯。”點點頭,觀察四處無人,帶著嶽楚人從樹上下來。
“咱們等著太陽下山吧,送他份好禮咱們就撤。”不管豐延蒼的計劃是什麼,明兒豐延芷肯定無法再春風得意了。
“先不管太陽什麼時候下山,你的肚子在叫,先解決你的肚子吧。”環顧四周,閻靳一板一眼,聽得嶽楚人挑眉無語,這耳朵也忒好使了。@@##$l≈ap;≈ap;~*_*~≈ap;≈ap;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