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話,陳司安驀地發笑;許是因為笑,也或許是因為被看透,他那個時候的模樣與他的年紀很相符。
“這煉丹爐乃是太上皇欽賜的,動用了數百的能工巧匠做成,在這宅子裏停放了二十幾年沒挪過一寸。勤王妃相中了便抬走吧,反正日後在下也用不著了。”他自稱在下,總是能將他襯得很年輕。不過這次聽起來卻有些滄桑,那一頭白發更是增添了歲月的痕跡。
“當真了無牽掛呢!您與陳太妃不愧是兄妹,那份瀟灑別人學不來。”嶽楚人此時才算是以真心看待他,一個您字表達她對他們那份瀟灑的敬佩。
“她啊,自己覺得值得便可。”對陳妃,陳司安沒太多,但從那眼睛裏也能看得到惋惜。
離開國師府,嶽楚人直接回了皇宮,直奔後宮深處那荒廢的宮殿,戚建就在那裏。
此時不止戚建在這裏,豐延星也在。這子一直到現在每次看到嶽楚人都心有餘悸,若是當初他真的得手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你們兩個別忙了,過來我有話。”在宮殿大門外停下,嶽楚人不進去。身後跟著兩個護衛,二人抬著一個封閉起來的大箱子。
聽到動靜,戚建與豐延星快步的迎過來,二人整日浸在這裏,氣色均不太好,不過精神頭倒是不錯,眼睛都很亮。
“七嫂,您拿來了什麼?”一眼看到了那護衛抬著的箱子,豐延星猜想可能是什麼做毒蠱的材料。用這種箱子裝著,不是人骨便是屍體。
“自然是好東西。過來吧,找個寬闊點的地方給你們看。”轉身離開,戚建豐延星趕緊跟上。
在一許久沒人打掃的亭子裏,嶽楚人拿出了那瓶陳司安給她的毒液。
“東疆那高人有人見過,並且十分有幸的與之交過手。與我以前過的一樣,他是個役亡師,有高超的控製各種屍體的本領。屍毒很厲害,被碰到均會中毒。依據那個曾被死靈攻擊過的人講述,被這毒沾身人的皮肉會潰爛,若沒有救治方法,整個人會慢慢的潰爛至死。這裏麵,就是他還在潰爛時期從潰爛的部位刮下來的毒液。”著,她拔掉那瓷瓶的塞子,徑直的送到戚建與豐延星的近處。臭氣飄出來,兩個人同時蹙眉屏息。
“不要屏息,聞聞這味道,分辨一下這毒液是否會如我所的那般厲害。”不讓他們倆屏息,嶽楚人卻是屏息,她聞不了這種味道。
兩個人聽話的呼吸,那味道太刺鼻子了,豐延星有些受不住的幾欲嘔吐。
戚建相對來很淡定,嗅了幾下後開口道:“我能否把它灑在我身上試試?”
嶽楚人眸子發亮,戚建這種精神相當讚,“當然可以,不過你不怕沒解藥會潰爛至死。”
戚建搖搖頭,“想必王妃的那個人已經痊愈了吧,不然您也不會專程帶著這毒液過來講給我們聽。”
“聰明,是有解藥。不過這解藥療效很慢,當然了,那解藥比之我曾給你們吃過的解藥要好得多,但抵禦這屍毒的話,還是不夠檔次。”蓋上塞子,亭子裏臭味兒猶在。
戚建一詫,隨後眸光一凜,“王妃是想煉製能夠輕鬆抵禦這屍毒的解藥?”
“沒錯。還有,我想研究研究這屍毒,或許能夠琢磨出來,他那控製死靈的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晃了晃瓷瓶,裏麵還有一些。她現在研究不得,隻能等到肚子裏的東西降世。
“雙管齊下,若是成功了,咱們完全不用再懼怕了。”豐延星很興奮,臉上帶著笑,眼睛也亮晶晶的。
嶽楚人抿唇,一邊慢慢點頭。陳司安幫了很大的忙,不可謂雪中送炭啊!
將那一箱子的碧霞草展示給他們二人看,這一味藥在煉製解毒的藥品中十分重要。而且相當稀少,隻在少數的幾個地方才生長。嶽楚人在那個世界裏自然是見過,有專門培植的地方,現代化的器材濕度溫度都可以調試,算不得稀奇。而在這個地方,那就很難得到了,至今為止,王府裏也隻有五十棵幹的碧霞草,像這種新鮮的而且連帶著根部用泥土包裹的相當稀奇。
三人在亭子裏討論著,遠遠地那裏站著一個人看了他們許久了,白衣翩然風雅溫潤,正是來尋嶽楚人回府的豐延蒼。
他自是知道了今兒她去國師府上的事兒,豐延紹與他了來龍去脈,他亦是沒意見。而且此時看到嶽楚人那興奮的模樣,看來她真的很高興。
時近傍晚,夫妻二人出宮,牽著手朝著城甕走,夕陽斜照,兩個人的身影分外和諧。
一隻手被豐延蒼牽著,她另一隻手拿著那白色的瓷瓶,今兒自從得到了這一瓶屍毒毒液,她便沒放開過,一直拿在手裏。
“你真的有信心能夠研究透徹那毒液裏的成分?”聽她了一道,豐延蒼一直鳳眸含笑。聽她的很有自信,他不禁問道。
“不可能那麼精準啦,便是我研究透徹了我也不會做這種奴役亡靈的事兒。我會依據他這屍毒培出與它相克的毒蠱加諸到北方的獸軍身上。他有亡靈下無敵,我有群獸橫掃下。”大氣凜然,她滿懷自信。
豐延蒼笑著聽她,心裏卻有頗多感慨。這大好江山守護不易,他亦是有幾分疲倦。虧得嶽楚人一直在幫他,而且勇往直前沒過一句放棄。
她這精神頭不斷的激勵著他,每每看著她,再重的包袱也瞬間卸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