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楚人環視了一圈這屋子,就是普通的土屋,靠牆是一張床,另一麵挨牆擺放著梳妝台,銅鏡模模糊糊,依稀的映照出站在門口她們倆的身影。
“這已經很好了,這些日子來,我們經常在山裏夜宿。”回應著,嶽楚人盡量放慢自己說話的速度,看起來倒真像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聽聞此話,婦人笑起來,看了看嶽楚人身上的衣服,那上麵有她刻意塗抹的灰塵。“看這樣子沒少吃苦,不過你那相公剛剛也給了銀子,看你們也不缺錢,怎的總是夜宿山野?”剛剛前腳進門,那婦人回頭就瞧見院子裏豐延蒼給了裏長銀子。
嶽楚人笑笑,這婦人的眼睛倒真是好使,“實不相瞞,其實我與相公、、、是私奔跑出來的。他是我家的教書先生,我們倆情投意合,可是父母不同意。沒辦法我們就跑出來的,不敢走大路,怕被父親派出來尋找我們的家丁找到。”說起這‘私奔論’,嶽楚人臉不紅心不跳,反倒覺得挺有意思。
婦人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過個兩三年,你們生出了個娃兒直接抱著回去。見著了孫子,他們也就不會再反對了。頂多,你那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相公挨幾鞭子。”
嶽楚人忍俊不禁,挨幾鞭子?這世上誰敢打他?
或許是因為給了錢,也或許是因為這村莊裏的人淳樸,晚飯時那裏長的妻子李嫂還給燉了雞肉。豐延蒼沒吃多少,因為燉的有些油,他一向很少吃油重的食物。
嶽楚人反倒吃的很香,普通的鐵鍋燉雞肉,有一種鐵鍋的味道,很香。
裏長確實是個有些文化的人,吃過飯他與豐延蒼閑聊,原來他也是青邈郡的秀才。但是考了幾次科舉都落榜,然後就回村做了裏長,一直到現在。
嶽楚人回到給他們騰出來的西屋,屋子裏僅有一盞油燈,整個屋子幽幽的。
坐在床上,床板上僅鋪了一層褥子,硬得很。聽著那屋裏長與豐延蒼聊天的聲音,嶽楚人倒是很意外豐延蒼如此健談。真像個教書先生那般文縐縐的講話,又很謙遜的語氣,長得又如此俊俏,怎麼都讓人無法討厭。
外麵的天兒徹底黑了,嶽楚人也幾乎自己在屋子裏靜坐了一個半時辰,那貨終於回來了。
關上木門,但還是露出個大縫子,那屋的燈火都順著那縫隙鑽進了這屋。
“累了麼?”眉目間滿是愉悅,豐延蒼的心情看起來相當好。
“還好。”盤膝坐在床上,嶽楚人瞅著他,也不禁唇角彎彎。
“床有些硬啊,今晚你恐怕會睡不踏實了。”坐在床上,豐延蒼感受到了那硬度,溫聲道。
“不是有你麼?你給我當床墊好了。”歪頭,看著他這一身樸素的模樣,還是那麼動人。
鳳眸幽深,就那樣注視了她將近一分鍾,他微微搖頭歎口氣,“一定要如此折磨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