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靳微微頜首,冷漠的臉龐染上幾抹認真。醫術博大,他隻是因為那時中毒了解過一點皮毛。
“難不成大將軍你也要學醫?越來越多的人來與我搶飯碗了,我可是要沒活路了。”扭頭看著閻靳認真琢磨的樣子,嶽楚人輕笑。這人懂得的也許多,武功高超,精通行軍布陣,又膽識過人。如今又研究起了醫術,所謂的學無止境便是如此。
“自然不是,我曾多次的研究過你施針的手法,但,並沒有研究透徹。”也轉過頭看著她,四目相對,他不禁回想起剛剛在那個院子裏老婦人喊他們公子夫人的情景。但那畫麵也僅僅是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看著她笑眯眯的模樣,他沉斂心神歸於平靜。
“那個沒什麼可研究的,所謂獨門便是如此,能隨便讓人偷學了去,也就算不上獨門了。”搖搖手,嶽楚人毫不客氣的勸他死了這份心。
抿起的唇角幾不可微的上揚,劍眉星目間多了一絲輕鬆。
攀上半山,護國寺終於到了。香火還是那麼旺盛,空氣中滿是香火的味道,讓人不由得放鬆平靜。
進入護國寺,閻靳便與嶽楚人分開,他要先去見外門的師父,而嶽楚人則先是往禪房走,待得安頓下來再去找玉林老和尚不遲。
剛入禪院,頭頂便一片黑,眾人抬頭,隻見金雕朝著院子的方向滑翔下來,龐大的身軀遮雲蔽日,已有許久未在勤王府見著它了。
落地,帶起一陣風吹得眾人發絲袍角飛揚。抬眼看向它,時隔許久,它好似又龐大了幾分,那眼神也更盛氣淩人了,俯視著他們,各種優越感。
“到處飛來飛去還覺得無聊?”走至金雕麵前,嶽楚人得仰頭看著它,伸手戳著它的羽毛,金雕低下頭來,蹭著嶽楚人的肩膀。
“可我確實有太多的事要做,瞧瞧你這麼大一坨,跟著也不方便。若真是太無聊了,那不如過幾日跟著閻靳去邊關吧,也算順路保護他吧。玩夠了,再回來。”嶽楚人與金雕說著話,少見的語氣很輕。
眾護衛散開,獨留叮當與戚峰站在不遠處,看著嶽楚人與金雕說話。嶽楚人的身高較之尋常女子要高許多,但此時站在金雕麵前也如同一株小花兒似的,金雕隻需動動翅展,嶽楚人就能被拍飛。
“邊關你也不想去?那你想幹什麼?個頭見長,這脾氣也見長了,而且還越來越懶。”金雕的喉嚨裏發出咕嚕的聲音,好像在抱怨許久才見麵就對它斥責的嶽楚人。
“老娘忙得很,沒時間和你玩兒。你這麼大一坨,跟著我太礙事。何時我不忙了,就帶著你進山。”與它說話,像是斥責兒子。如此場麵雖是怪異,但好在大家都習慣了。
陪著金雕說了許多話,時近傍晚,趕在晚膳前,嶽楚人前往玉林老和尚的禪院。身後隻有戚峰跟著,走在香客不斷的寺中好在不顯眼。
“王妃,今日事情辦完,咱們明日返程?”走在嶽楚人身側,戚峰沉聲道。
嶽楚人扭頭看了他一眼,接近傍晚餘暉滿天,給他也鍍上了一層金光,看起來很柔和。
“也不能目的達到了馬上就走啊,怎麼?你有急事?”那樣多少有些無事不登門過河又拆橋的嫌疑。
戚峰搖搖頭,隨後道:“不,屬下隻是問問。”
嶽楚人沒過多研究,戚峰是否隻是問問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了。眼下的情勢他看得明白,閻靳也要在寺中幾天才會離開,嶽楚人也在寺中,抬頭不見低頭見,他擔心再橫生枝節,無論如何對嶽楚人的聲譽有影響。
玉林老和尚的禪院依舊靜悄悄,戚峰在禪院外停下,嶽楚人獨自進去,步伐輕鬆。
走過小路在敞開的門前停下,屋子裏玉林端坐在蒲團之上,黃色的僧袍,花白的胡須,盡管閉著眼,但眉目間盡是祥和。
“阿彌陀佛,玉林老和尚,咱們許久未見了。”兀自走進來,嶽楚人在他身邊蹲下,眉眼彎彎。
將近一分鍾,玉林睜眼,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滿是包容,“阿彌陀佛。施主來意老衲已明,造福天下普度眾生,老衲自是願意的。”
挑了挑眉,嶽楚人拿過旁邊的蒲團一屁股坐下,隨後認真的看著玉林道:“現在這裏沒別人,老和尚,你跟我說說,我的命運有沒有變數?”其實她是想知道,她會不會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