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一分一厘能夠用到正處,那也是功德一件。”
“你這樣一說,我的功德好像更多了。”一分一厘?她那可是無數的一分一厘啊。
“功過相抵,你還是你。”茶煮好,他動手撤火,一邊淡淡道。
挑眉,嶽楚人笑得開心,“我做的那點事兒用得著你們每個人都掛在嘴邊麼?將近兩個月過去了,東疆不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雖然這個下馬威確實損了點,但很用不是麼?”
“或許他們在養精蓄銳,你萬不可掉以輕心。”陳司安相信,他們絕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打擊的。
“這我知道,他們在養精蓄銳,我們又何嚐不是?”微微揚起下頜,嶽楚人滿目自信。
抬眼,陳司安靜靜的看了她一眼,隨後微微頜首,“你心裏有數便可。”
輕笑,嶽楚人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這茶挺苦的,不過氣味兒卻很清香。
“你那煉丹爐的確是個好東西,稍稍改裝了一下,煉出來的藥純度很高。”陳司安的煉丹爐已經是她的了,不愧是精雕細鑿的,十分好用。
“我更想知道你添加了什麼,使得那解毒聖藥效力增強。”那解毒聖藥的加強版嶽楚人給他看過,確實更有效了,但是他聞不出來裏麵到底加了什麼。
抿著唇角搖搖頭,“獨門秘藥,不能說。”
微微頜首,陳司安果然不再追問。
品著茶,聽著亭子外的綿綿秋雨,很愜意。
驀地,嶽楚人的眸子閃動了下,想起了某一件事兒來。
“有件事我一直都想問你,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我覺得你就是個神棍。但相處了這麼久,咱們也算是忘年交了,我怎麼看你也不是個神棍,更覺得你不可能說出那樣的話來。今兒我問你,你能說實話不?”歪頭,嶽楚人眼睛不眨的看著他。
陳司安有不解,神棍?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是這樣評價他的。
“我從來不說謊。”點點頭,表示她但說無妨。
嶽楚人放下茶杯,隨後道:“嶽尚書,嶽誌洲府裏的蓮池人工湖早先被填上,據尚書府的管家說,是你斷言他們府裏但凡有水的地方都不吉利,必須填上才能阻斷災禍。這些話,是你說的吧?”
陳司安果然迷茫了,歲月沉積濃厚的眼睛有片刻的停頓,隨後搖搖頭,“我與嶽尚書見麵的次數不超過五次,更未去過他府上。”
嶽楚人恍然,自從認識了陳司安,她就覺得這些話不像他說的。更何況那種神乎其神的說法,隻有民間騙子才會說。
“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何栽贓於我?”看著嶽楚人的表情,陳司安詢問,似乎她被騙了,而且還是用他來騙的。
“因為這事兒,我可是罵了你很久。但現在看來,是誤會了。”輕笑,嶽楚人有些無語,但同時也覺得好笑。聯想一下豐延蒼那時所有的表現,以及後來他說他開始懷疑她是被鬼魂附體的話,那麼,那件事恐怕就是那個古人暗中授予的。
心下暗暗輕叱,臉上卻笑意盈盈,這古人,早早的就斷了她的後路,太損了!
“嶽尚書為什麼這麼做?”看著她笑,陳司安更不解。那清高傲氣的人被嶽楚人冤枉了那麼久,當真是無辜。
“閑的唄。好了,我知道真相了,你也不用蒙冤了。以茶代酒,以前我詛咒過你的那些話都不作數。”舉起茶杯,嶽楚人很大方的直言她還曾詛咒過他。
陳司安拿起茶杯與她撞了一下,作為一個曾經被詛咒過的人,他更大方。
下午,嶽楚人離開國師府。坐上來時的軟轎,前後護衛多達十六人,踏著秋雨連綿,朝著王府返回。
轎子裏,嶽楚人倚靠著身後的墊子,隆起的肚子使得她無法端正的坐著。但好在時日長久了,她已經習慣了。
一手搭在肚子上,半閉著眼睛斷續的哼著歌兒,隨著轎子有序的搖擺很是愜意。
驀地,她那不成調的歌聲戛然而止,扶著肚子的手也猛的抓緊了衣服。眉峰蹙起,另一隻手抓住了軟轎的窗口,“停下!”
行走中的軟轎立時停下,外麵的人還不知怎麼回事兒,隻聽得轎子內撲通一聲,撞得停下的轎子都劇烈晃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