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戚峰,書生張帶的那一隊快回來了,你都準備好了?”他們倆有分工,那就是帶著群獸巡視。這裏的野獸不下一千,書生張那裏七八百。兩人負責帶隊,帶著群獸各處巡視,完全替代了人力巡視,十分好用,某些地方比人要好用的多。
“屬下已經準備好了,隻待書生張回來我們便啟程。”戚峰點點頭,冰天雪地裏,他看著瘦了很多。臉上的肉凹陷了下去,整個麵部線條十分硬朗。
“這些日子,北疆的獸軍可曾越境過?”豐延蒼站在嶽楚人身側,挺拔頎長,風雅貴氣集於一身,乍一看有幾分不真實。
戚峰微微低頭,完全無意識的,在豐延蒼麵前就會低頭,“回王爺,不曾有過。”
漂亮的鳳眸閃過不明,嶽楚人扭頭看著他,紅唇彎彎,眸子裏掠過一絲無奈,“他不會針對咱們的,再說它們也過不來。”去年修築的堡壘依然在,哪兒那麼容易就被他們突破。
豐延蒼不語,臉上卻都是懷疑,對裴襲夜,他生不出信任來。
“我今兒是來看看它們戰鬥力幾何的,費大膽也好奇的很,咱們現在開始?”扭頭看著費鬆,今兒一起來,為的就是這個。
“開始吧開始吧,我等不及了。”搓搓手,費鬆的精神頭立即上來了。
嶽楚人輕笑,手自大氅裏拿出來,紫竹笛握於手中。
放置唇邊,悠揚的單音傾瀉而出,回蕩在山穀當中。
在對麵山上玩耍的群獸一時都靜止,恍若中了邪似的,同時昂起頭看天,然後沒有任何動作。
驀地,兩隻大雕從對麵山頭後飛過來,它一出現,群獸沸騰。四麵八方的野獸朝著那兩隻金雕的方向奔跑過去,凶猛的跳躍著,盡管不太可能,但也都勢必要咬住它們的架勢。
狼嚎虎嘯,黑熊爬上大樹,一時間對麵山上各種野獸嘶叫震天響。
費鬆有點看傻了,粗獷的胡子跟著抖,雙眼如牛一般,睜得老大。
豐延蒼麵色平靜,但眸子裏不乏驚歎,野獸的獸性果然不是人能比的。
兩隻大雕低空盤旋,那密密麻麻的野獸便嘶吼的跳躍起來,彙聚一處,瞧著心驚。
戚峰很淡定,這種場麵他自然看過,如若遇上了野鹿麅子等動物時,它們就會集體的衝上去爭搶撕咬。他毫不懷疑,若是人的話,眨眼間就會四分五裂。
笛音停,天上的兩隻大雕也瞬間飛上高空,群獸卻仍舊不死心,追尋著兩隻雕兒飛走的方向飛奔,狼嚎虎嘯此起彼伏,震得人耳朵發麻。
“厲害!”費鬆讚歎一聲,隱隱的熱血沸騰,已經有些等不及要與東疆開戰了。
嶽楚人放下笛子,眉峰微微蹙起,似乎有點不滿。
“怎麼了?不滿意?”豐延蒼看著她,溫聲問道。
此言一出,費鬆與戚峰都看了過來,在他們看來,這很好。
嶽楚人歎口氣,“到底不是人,殺紅了眼,就控製不住了。”
“隻要不傷害自己人,你又何必擔憂那麼多?難不成想對東疆手下留情麼?”豐延蒼輕笑,他可不覺得嶽楚人是個會心軟的人。
“自然不是,我從來沒馴過這麼多的野獸,一時感慨罷了。東疆?哼!”提起東疆,她滿心眼的不殺不快。
“好了,它們都去追那兩隻雕去了,你能把它們叫回來麼?”抬手拍拍嶽楚人的肩膀,讓她別動怒。
“自然是能,不過任它們去吧,都說野性難馴,其實保有野性也挺好的。”扭頭看著他,嶽楚人抿唇輕笑。
“你這話有影射之嫌。”豐延蒼滿目柔色,似乎這周圍的人都不存在。
嶽楚人撇嘴,“你以為在影射你?你最擅長的就是忍耐收斂,有野性也被你壓製住了。我隻是心裏有一丟丟的不忍,這些分布在群山中自由自在的野獸現在成了我們的先驅兵,免不了要送命。”
“妹子你不必如此,它們若有犧牲,那也是代我們犧牲。便是野獸,我們也會心存感激,待得大事成了那一天,我們殺豬宰羊為它們超度。”費鬆大嗓門,卻是情真意切。
嶽楚人微微頜首,轉頭看著豐延蒼,他亦是用那飽含柔色的眼睛看著她。而且那裏麵清晰的寫著她不用多慮,一切都有他代為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