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連續幾個獅子搖頭,兩隻蹄子一隻按著蛇頭,一隻用力的混亂拍打著響尾蛇的身體。尖銳的指甲劃破蛇的鱗片,露出了白花花的泛著鮮血的白肉。可能是吧蛇拍懵了,纏著大黑腦袋的身體抽搐了一下,鬆開了不少,大黑一使勁,把蛇從頭上腰下去,張嘴,那滿口放著青光的犬牙,一口刺破響尾蛇冰涼的鱗片,把整條響尾蛇從中間咬斷。
響尾蛇整個像泄了氣一樣,剛在還半起身的做出攻擊的架勢,可是這一秒鍾卻隻是抽搐了幾下,就永遠的死在了大黑的獠牙之下。
陸嘉沒有說話。
方彥還是發現陸嘉再抖。
方彥抱著陸嘉靠在樹上,把陸嘉的運動褲稍微卷起來一點點,就看到了兩個血洞裏麵,積聚著一窩汙穢的黑血。
“被蛇咬了怎麼不吱聲!”挽起袖子來檢查著陸嘉的傷口,陸嘉的傷口在腳腕上,兩個血洞的四周都變成了淤紫。陸嘉啊陸嘉,我早就知道你笨,不知道你這麼笨,被蛇咬了竟然也不喊不叫的。
其實……也怪我,我哪跟筋搭錯了跟陸嘉生氣,帶錯路也不是陸嘉想要的啊,畢竟人家的出發點是好的,隻是好心辦了壞事而已。
方彥把唇湊過去,想要幫陸嘉把蛇毒弄幹淨,可是啊,響尾蛇的毒來說,用嘴巴吸還是太不安全了。
陸嘉把手擋在傷口上。“把你鑰匙的小刀給我。”陸嘉慘白著臉,並不感覺到多麼敏銳的疼痛,被蛇咬過的感覺就像是打了一針,但是針拔出去之後,那裏就陷入了沉沉的麻木,好像那一塊根本喪屍任何感官一樣,那感覺就是,麻麻,難以動彈,任何感知都相當的不清楚。
方彥來不及多想,從衣兜裏把鑰匙遞過去。
鑰匙上掛著一把小刀,雖然很袖珍,但是那是一把正宗的瑞士軍刀,精鋼鍛造,散發著烏黑的光芒。
陸嘉接過小刀之後,可以說是毫不猶豫的一刀劃上了自己被蛇咬傷的那塊皮膚。
刹那間粉紅色的血肉翻卷,想嬰兒啼哭的嘴一邊大張著,這一刀滑下去,皮開肉綻,黑色的血液汩汩的流出來。
本來已經,麻痹的感官是除了麻痹之外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感覺的。
可是,這一刀下去,疼得陸嘉的臉更慘白了幾分。大滴大滴的冷汗順著陸嘉慘白的臉,滴下來。
方彥睜大眼睛,抓住陸嘉的手。“我來。”他知道陸嘉在幹什麼,他清楚的很,響尾蛇是毒蛇,如果用嘴巴把毒素吸出來的話,一來吸的並不幹淨,二來吸毒人也會有生命危險。
陸嘉另一隻手把方彥的手攔了下來。微微張開嘴,慘白的唇上被牙齒磕出來一個血印子。“你下不去手的。”陸嘉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止。
那慘白的指尖看上去沒有一點力氣,白的好像要變得透明了一樣,這才叫真正的飄渺。指尖上提著那把短小但卻鋒利異常的小刀,小刀若遊龍驚鳳的在整條小腿上遊走,陸嘉可能還通通曉些醫理,順著血脈的紋絡把血脈縱向切開,不會傷及筋脈,日後長好的也比較快,不至於讓血液壯觀的噴湧而出。
陸嘉把整條小腿上的血都放了個幹淨,整條腿再一次陷入了冰冷的麻痹,鮮血不斷的流出,滴在草地上,不得不說,其實這個辦法並不明智,身上的血腥味太濃,難免不會吸引其他野獸過來。
畢竟,這裏不是陸嘉的別墅,也不是陸氏企業的辦公室,更不是有空調有電腦有飲料的宿舍裏。
都怪我…為什麼要把陸嘉帶出來旅遊,如果讓陸嘉在家裏過幾天安靜的日子不也是很好嘛?
陸嘉用小刀把蛇咬過的周圍很大一塊皮膚用小刀剜下來,陸嘉咬牙切齒,不發出一點聲音,如果不是看到陸嘉的表情是那種隱忍到快把自己痛的死去活來的表情,還以為陸嘉隻是在割一塊死豬肉,動作行雲流水,像畫圖紙一樣,像剝螃蟹殼一樣。
陸嘉自己在承受,咬的下嘴唇上的皮都已經磨破。
方彥伸出手捂上陸嘉的嘴,另一隻手搶過陸嘉的小刀,一條弧線劃過,方彥的心裏咯噔一聲,陸嘉的一塊肉掉在地上,從傷口裏已經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方彥以為陸嘉會忍不住疼的一口咬住自己,可是陸嘉沒有。
“你那麼嬌氣的一個人,這次怎麼沒有哭,沒有鬧,甚至都沒有咬我。”方彥看著陸嘉有些心疼,醫療條件有效,方彥隻帶著一瓶雲南白藥。在陸嘉的傷口上倒上雲南白藥,然後從旅行包裏掏出幹淨的白襯衫,綁住陸嘉的腿。
這點毒確實不足以致命了,隻這傷口,怕不是十天半個月就能長好了的。
陸嘉沒有笑,閉著眼睛好像是累極了的樣子。“因為你在生氣,我不敢胡鬧啊。”而且,我為什麼要咬你,一個人的痛苦沒有必要讓另外一個人承受痛苦,因為這隻會徒增另一個人的痛苦,自己的疼痛也絲毫不會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