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麵等了許久,一直到天色開始泛起了黑,才見一個瘦弱單薄,身形岣嶁的男人,搖搖晃晃的朝著木棚走來。
“你就是大頭叔?”
隔著老遠,唐晚晚就禁不住邁步上前詢問。
那人頓了頓,抬眸朝唐晚晚他們這邊看過來,看了約莫兩三秒鍾的光景,不見回話,倒是幾乎邁開腳步,好似唐晚晚那一嗓子根本不存在似得。
“哎……我叫你呢!”
唐晚晚還要說什麼,卻被焦陽拉住了手腕。
回頭,就看見了焦陽在衝著自己使眼色,叫她不要說話。
走一些,才看見,原來這大頭叔並不是一個人,他之所以岣嶁著身子,也是因為後背上還背著個孩子。
那孩子,比他身形還要單薄幾分,看個頭,三四歲左右,由於長期的營養不良,腦袋長得奇大,在他那瘦弱的有如紙片的身子上,看起來十分不和諧。
此刻,那孩子正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昏過去了,但焦陽還是壓低了聲音,往前迎過去幾步,開口問那大頭叔。
“你好,請問,你是大頭叔嗎?”
和貧民窟中的大部分成年人一樣,對於唐晚晚和焦陽,大頭叔的眼裏寫滿了警惕。
他皺著眉頭把唐晚晚和焦陽兩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才開口。
“你們是誰?”
“我叫焦陽,她叫唐晚晚,之前在這裏支教過一段時間,大家都叫她唐老師。”
焦陽語調客氣的說著,還不忘朝著大頭叔提了提手裏捏著的塑料袋,“我們給孩子帶了糖果。”
聽了“唐老師”的名號,大頭叔這才算是放鬆下來。
但他也依舊沒什麼好臉色,隻冷著臉道,“你們等我一下。”
然後,扭頭,朝著自己家的那個木棚而去。
他背著孩子,不方便開門,焦陽想去幫忙,卻遭到了拒絕。
無奈,兩人隻好站在一旁,看著大頭叔把孩子挪到胸前,單手抱著,廢了半天的力氣才打開木棚上的鎖,然後進門,把孩子放下,這才重新來到門外。
“你們找我?”
“嗯,我們想問一下,小……”
唐晚晚話還沒問出口,就被焦陽開口打斷。
“我們來,就是想和大家夥說一下,我們的義診基地快要建好了,到時候大家看病拿藥,都是完全免費的。”
說話的過程裏,焦陽一直小心的觀察著大頭叔的神色,看到在他說到“拿藥免費”時,大頭叔的眉毛明顯動了動,心底便已經有了數。
他停頓一瞬,緊接著問道。
“孩子生的是什麼病?”
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一下子又緊張起來。
就看見那大頭叔的眉頭一下子皺緊,神色裏帶著分明的痛苦,之後又緩緩鬆開。
“免費有什麼用,我的孩子,已經活不了了。”
“是艾滋?”
焦陽試探著問。
“是……”
這次,大頭叔沒有沉默,而是給了肯定的答案。
“已開始發病了,沒幾天好活。”
說來也挺讓人心酸的,這裏的人,或許對於艾滋病本身沒什麼了解,可是,對於每一個階段會爆發出的症狀,卻熟悉的厲害。
因為,在這裏,幾乎每一個人,都親眼目睹過,自己的親人,朋友,或者是鄰裏,被艾滋奪走生命的過程。
在外麵等了許久,一直到天色開始泛起了黑,才見一個瘦弱單薄,身形岣嶁的男人,搖搖晃晃的朝著木棚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