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殺了他,太子不會坐以待斃,牽扯到利益的人太多,對你沒有好處。”李季歆也不掖著藏著,沈溫瑜和皇後雙方的關係很微妙,皇後沒有向沈溫瑜出手,抱著既不能得罪也不能放過的心態。
沈溫瑜抬頭看了看天,天色很好,靠近京城的時候,雪不下了,風不吹了,積雪淺了幾分,薄薄的一層,馬蹄踢踢踏踏地落在積雪上,清脆歡快。
沈溫瑜的心情很愉快,完全無視了隔壁哼了一路歌嘴巴就沒停過的李晉一和戒備森嚴深深提防著他的沈瑤珺。
隻有李季歆才是他可以接受的對手,另外兩個並不是能力不夠,而是年紀太小有代溝。
他笑答:“嗯,暫時不會殺了湯衛國,留著他還有用,看看在湯衛國的心裏是自己的命重要還是沈雲濱的位置重要。”
“永遠不要考驗人性。”這是李季歆給他的忠告,“一旦有了對比,就會有落差。”
“你是說,湯衛國遠把沈雲濱看得比自己重要?”沈溫瑜平時不在京城,自然對這些京城之事不太了解。湯衛國可是一手把沈雲濱推倒了太子之位上,如果不是他私底下鞠躬盡瘁,按照沈雲濱的智商,他可能在宮裏活不過三條街。
都走了這麼長的路,感情自然是與眾不同的。並非李季歆多麼欣賞湯衛國,而是至始至終,湯衛國一直都在扶持沈雲濱為他解圍。
沈溫瑜笑了笑,這一路上的和平狀態,源自於他們都看得清當前的局麵。
“打個賭怎麼樣?”沈溫瑜開口問道。
“什麼賭?”李季歆不甚介意。
沈溫瑜便笑笑:“我賭湯衛國會保命。”
李季歆便攤了攤手:“我賭湯衛國會保全沈雲濱。”
至於賭注是什麼,兩個人都是深謀遠慮的人,誰都不肯說出自己的賭注。
沈瑤珺在一旁幹著急,美人兒女傅和沈溫瑜眉來眼去,都打上賭了!沈家都是些浪裏個浪,遇上一個撩一個。她不能輸在衝刺線上!
“美人兒女傅,阿瑤也要跟你打賭!”沈瑤珺撅著嘴巴表示自己的不滿。
“賭什麼?”李季歆已經習慣了沈瑤珺在她麵前刷存在感,“小孩子不可以賭,跟晉一學學。”
李晉一眨了眨眼:“跟我學?學什麼?學爬山爬樹打野狼,說話唱歌嘮家常嗎?可以啊,我可以都教膽小鬼公主,畢竟晉一可是很大方的!”
沈溫瑜揉了揉耳朵,隻要李晉一以開口,他就覺得天昏地暗,耳邊嗡嗡嗡一群小蜜蜂,他都按耐不住自己的內心想要掀桌了。
“可是美人兒女傅跟他打賭不跟我打賭!”沈瑤珺醋意大發,“美人兒女傅偏心,我要告訴母後!”
李季歆開始安慰沈瑤珺,沈溫瑜便在一旁笑:“女傅真是太護著阿瑤了。”
沈瑤珺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沈溫瑜便不說話了,他看出來了,沈瑤珺是李季歆的軟肋。
這麼一個無所不能的姑娘,若是被人抓住了軟肋,就不再無所不能。
到達京城不過數日,沈瑤珺是偷偷出的宮,都皇後這個能人在,任何理由都能編纂。
倒是現在朝廷上下最重視的事情,是西林州來了幾員大將,在這個緊要關頭,還有一個皇上不可說的人。
宮裏猜了個七七八八,而這重要關頭沒有沈雲濱和湯衛國的出現。
傳聞太子殿下去偏隅破大案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故意錯過了這個從西林州來的大客人。
李季歆去了鳳翎殿,皇後依舊在做她的小手工,青書說,皇後最近做得更勤快了,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水裏遊的,隻要是能做出來的,她都給做了一遍。
宮裏的小公主小皇子都愛往鳳翎殿跑,因為這裏有玩具,皇後說,要抓住後宮嬪妃的把柄就要先抓住她們的孩子。
李季歆覺得皇後所言甚是,皇後情商二百五。
“覺得這個瑜公子怎麼樣?”皇後單刀直入地問李季歆。
“是個對手。”李季歆也簡潔明了的回答。
皇後卻搖了搖頭:“你錯了,他不是個對手,而是個幫手。”
“什麼意思?”李季歆不解。
“幫我們克製沈雲濱,並且向皇帝伸手的幫手!”皇後的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沈溫瑜的野心,絕不隻是你我看到的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