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供出了賄賂者,全家老小五口人。包括兩個老人,兩個不滿五歲的孩子,全部慘死……
這也難怪,為什麼宗文星一句話也不敢多說。
他怕死,但是更怕株連家人。
韓冷咬著牙,滿頭滿臉的冷汗如瀑布一般,單薄的警服也很快被汗水浸透。他緊握著雙拳,一雙眸子裏的憤怒,仿佛要將整個世界給燃燒殆盡。
佛祖一怒,化身不動明王,紅蓮業火臨世,將世間的一切醜惡和美好都毀滅。讓世界在毀滅中涅槃重生,重回秩序。
他現在就想要變成這不動明王,將一切邪惡撕碎,尤其是這個目空一切,不將一切放在眼裏的天龍門!
“為什麼?這天龍門如此猖獗,卻不將他鏟除!?”韓冷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這麼一句,雙臂肌肉止不住的顫抖,仿佛觸電一般。
段言誌歎了口氣,在這老同學老戰友的肩膀上拍了拍,臉上仿佛頓時老了幾歲一般,滿臉的無奈和疲憊。
他開口說道:“你我都知道,我們是政府部門,做任何事都在公眾媒體的眼皮子低下。即便是知道凶手是誰,但是我們如果沒有證據,也不能輕易抓人,否則就要犯錯!”
韓冷抿著嘴,一言不發,臉色鐵青,撇過頭去。他不是不知道這些道理,隻是憤怒被衝昏頭腦的他,不想把這些大道理裝在自己的腦海中。
“天龍門作惡多端,我又何嚐不想將這群混蛋全部抓了槍斃?”
段言誌拍著他的肩膀,像是說給他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他的眼睛深邃,盯著不遠處的虛空,緩緩道:“可是,我們卻沒有證據,沒有證據,就連法院都不會支持我們。”
“我們不是地下勢力,快意恩仇,你殺我一個小弟,我滅你全家。這是地下勢力的規則,卻不是我們能夠遵循的條例。”
“想要徹底端掉這個天龍門,隻有先拿到決定性的證據,否則這些不痛不癢的證據,很容易就被對方的律師推翻——現在的這些律師,隻要給錢,鑽法律空子,為虎作倀,什麼事都做。”
“這個書架內,每一份檔案,每一個卷宗,都是我辛苦搜集的天龍門罪行。可是,這些全部加起來也不能徹底扳倒天龍門。這種根深蒂固的老舊勢力,如果沒有一次性徹底鏟除幹淨,沒有傷其根本,將會後患無窮。”
韓冷低著頭,這些道理他全部知道,並不需要段言誌的贅述。可這鐵一般的事實擺在他麵前,心中卻依舊憤怒無比。
“那就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嗎?”韓冷一口銀牙咬碎,渾身冷汗直流,整個人仿佛從水裏撈起來的一般。
“你急個屁,老子都沒你這麼急,皇帝不急太監急!”段言誌一拍他的頭,哼了一聲,附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幾句耳語,韓冷臉上的沮喪突然一凝,旋即眼皮一跳。驚奇的看了對方一眼,表情古怪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鑒定科已經匹配出來了,兩顆子彈膛線完全匹配……隻要找到了這柄手槍,以及和天龍門之間的聯係,立刻就可以定罪。”
段言誌斬釘截鐵道,他等這一天也已經許久。他發誓要整頓江海市地下秩序,已經等了這麼長時間,再等一段時間,他並不是等不起。
本來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可就在這時,一陣略顯歡快的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起來,他臉上不由得一陣尷尬。
不過他的手機平時倒很少有人打進來,知道他這私人手機號碼的人也並不多,所以一般電話打來,他很少錯過。
尷尬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段言誌很快掏出手機。屏幕上顯示出秦天的名字,他眼皮頓時一跳,這家夥打電話來,不是沒好事就是大好事!
“誰的來電?”韓冷見段言誌臉色突然一陣糾結,頓時也是起了興趣,看了他一眼,疑惑的問道。
“是……秦天。”
段言誌撇了撇嘴,嘴裏吐出一個名字,這名字把韓冷也嚇得一愣一愣,兩人麵麵相覷。懷著忐忑的心情,他微微顫抖著手,劃開了手機屏幕,接通電話:
“喂,秦老弟?是我……”
段言誌說話間都有些緊張,這是長久以來的下意識反應。因為秦天給他帶來的大驚大喜,讓他每次接通他的電話時,都不自覺的會莫名的緊張起來。
細細想起來,第一次秦天的電話,布置的彌天布局,使得囂張跋扈的大鵬落網;第二次秦天的來電,帶來的卻是高雅前夫周易的敲詐勒索;第三次電話……第四次電話……
幾乎每一次秦天的來電,都會給他帶來極大的刺激,要麼是驚喜,要麼是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