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爺的葬禮舉辦在他去世後的第七天,也就是俗稱的頭七,躺在透明冰棺中的龍爺,依舊是那副威嚴的麵孔。與記憶中唯一不同的是,這副麵孔現在變得冰冷,沒有半點生氣,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不似一個人。
他確實不是一個人,一旦人死了,沒有了靈魂,就不能稱之為一個人了。
他的肉體會慢慢腐朽,無論他生前是如何風光,如何叱吒風雲,或是絕世英雄,或是止小兒夜啼的惡霸。死後都會化作一杯黃土,風光不再。
龍爺在世的時候,得罪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想致他於死地。單單就是天龍門這份大蛋糕,就足以讓不少有野心的家夥眼饞。
天龍門就像是盤踞在龍文區的一隻惡龍,現在這隻惡龍收到了重創,正是最虛弱的時刻。眾人表麵上裝出一副哀思的模樣,心底裏卻早就在盤算如何在天龍門這條惡龍的嘴裏奪下一塊蛋糕。
不過在場所有勢力的高層卻也知道,今天不宜動手,眾人受邀觀禮,龍雲絕不會在這時候動手。
更不用說門外站著一排排荷槍實彈的武警刑警,也沒有讓敢在這裏亂來——這個龍雲居然把白道上的人也請來了,這是嫌不夠亂還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葬禮在龍文區的一處豪華酒店中舉辦,這棟十幾層樓高的酒店停辦了最近一個月的所有業務,隻為了舉辦龍爺的葬禮。不過這本就是天龍門的產業,所以卻也沒有人會有怨言。
靈堂裏,龍爺靜靜的躺在冰棺裏,四周是一簇簇的鮮花。而周圍,一個個寄托哀思的花圈層層排開,幾乎將整個靈堂打扮成了花的海洋。葬禮現場,龍雲披麻戴孝,粗布麻衣下麵是筆挺的西裝。
不過更讓人在意的,確是站在他身旁的另一個女子。這女人站在龍雲的身旁,也披麻戴孝,儼然一副兒媳婦的打扮!這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龍雲機緣巧合之下認識的那空姐,沒有什麼背景的女子——袁怡婷。
這一個多月來,她和龍雲的感情迅速升溫,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而這次出席龍爺的葬禮,她已然以龍雲的妻子自居了。
隻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這個未婚夫,居然有這麼大的來頭。她雖然也是江海市人,不過卻從小生活在江東區,上學也一直都是寄宿製封閉的學校,後來考上了外地的大學,所以他對天龍門幾乎沒有任何印象。
原本以為,這龍家隻是一戶有錢的人家,龍雲是這富家子弟。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這龍家居然是一手遮天的一方霸主,整個龍文區都盡在掌握。
而那個麵容慈祥,經常對著自己發出傻笑的實誠老頭,居然就是讓所有江海市地下勢力都懼怕的龍爺!
她不是傻子,這一切她早就已經知道,可是已經情根深種的她,又怎麼舍得離開龍雲?
更何況龍爺死了,這龍雲就是天龍門的新龍頭,手握重權,家財萬貫。而她的地位,也會隨之水漲船高,她又有什麼理由放手?
龍雲沒有哭,一張臉上甚至帶著淡淡的笑容,讓人不得不對他另眼相待。眾人也知道,這小子恐怕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倒是這小子身邊的那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仿佛是自己的父親去世了一般。
“來了,是耗子,還有他的接班人陳見正!”靈堂外的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騷動,早已經到場的諸多勢力紛紛回頭望去,立刻就看見從一輛豪車中鑽出來的耗子和陳見正。
兩人都穿著正裝,顯然十分重視這一次的葬禮。跟著兩人而來的是兩個身強力壯的魁梧大漢,西裝革履,帶著墨鏡,不消說是兩人的保鏢。
眾人紛紛站起身來,以示對這個地下情報組織的敬意。畢竟在場大多數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把柄落在耗子手裏,要是得罪了他,恐怕自己第二天就要出名了。
耗子那無孔不入的情報係統可不是開玩笑的,在場所有人都不敢保證,自己做的那些破事,眼前這個有些矮小的中年人,究竟知不知道。
“是耗子,他不是金盆洗手了嗎,連他也來參加龍爺的葬禮!”
“你還真相信他金盆洗手,退隱江湖?他隻不過是從台前轉到幕後罷了,你可別小看他,耗子手裏的勢力依舊,情報網絡依舊在運轉。”
“那不是降龍會的二把手陳見正嗎,看來江湖上的傳言是真的,耗子和降龍會有合作,否則這個情報網絡的接班人,怎麼又會是降龍會的二把手?”
眾人議論紛紛,不過更多的是站起身來和耗子兩人打招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