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命如草芥。
這些內侍宮女們深深地恐懼了。
夜裏陳睿飲了酒後,將書房裏的器物一通亂砸,又打了幾個宮女出氣,見那兩個宮女被打的斷了氣,便揮了揮手,命人拖下去。
負責拖人的宮女緊緊咬著牙,她知道,被打死的這兩個人並沒有哪裏伺候的不好,隻是名字裏帶了一個安字,被皇上想起了永安王,便拖出去打了五十板。而另一個更是慘,隻是與那宮女同屋,被皇上說看著礙眼,便也拖了下去……
“怎麼?還不拖下去?!”陳睿一身的酒氣,“難道你們也想抗旨?!”
周圍幾個宮女低著頭,默默將被打死的二人拖了下去。
是夜,數位宮女聚在一起。眼神裏都是透著絕望,再這樣下去,下一個死的便是她們,皇上無能,隻會拿打殺她們出氣!
也不知是誰起了頭,這幾人用力握住手中的白綾。
——與其讓這庸君繼續坐皇位,還不如讓位旁人來!
縱然是最卑微的一群人,也有活命的欲望。她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日複一日的恐懼已經快將她們逼瘋。若真的要死,那便一起死吧,拉著一個皇帝給自己陪葬,也不虧!
宮女默默拿出白綾,套住了陳睿的脖子,拚命用手拉扯!
陳睿已被驚醒,正要呼救,卻被另一個宮女捂住了口鼻!
這些宮女子都是近身伺候的,有時候,他甚至能叫出她們的名字!陳睿睜大著雙眼,不斷掙紮,雙手和雙腳竟又被人按住!
“唔……唔……”
陳睿越是掙紮,脖子上的白綾竟越來越緊。
“誰在屋裏?!”
宮殿外的禦林軍終於察覺今夜有些異樣,見殿內半響沒有動靜,立刻衝了進來。內殿中,八個宮女正按著陳睿,其中兩人拽著白綾,那架勢竟是要將皇上勒死!!
“大膽!!”
禦林軍抽刀而去,宮女們一陣尖叫。
陳睿這才得以喘息,奈何說不出話,充血的雙眼裏透著弑人的寒氣,突然口吐鮮血,竟昏了過去。
太後震驚不已,好在理智還在,第一時間便將所有參案的宮女子全部拿下,又封了當夜禦林軍的口,不許對外透出一字。
禦醫連夜替陳睿診脈,皇上脈相著實混亂,一有烈酒傷身,又因氣急攻心,此乃減壽之像!
太後道:“哀家隻有一個要求,務必治好皇上,不然,你們的腦袋也不用要了!”
“臣惶恐。”
禦醫匍匐在地。
“皇上好,你們自然也好。皇上若有個閃失,你們也都去陪葬吧!”
霍太後也是氣急了,誰也沒想到,幾個宮女子竟然膽大至此!
陳睿連續昏迷了三日不醒,宮中雖一直緊閉口風,但如柴彥安這樣的近臣卻是知道真相的。皇上因病不能上朝,柴彥安歎道:“還請太後主持大局。”
霍太後沉默半響,終於道:“傳哀家懿旨,命博陵侯來景山勤王!許他調動易陽郡郡尉大營!”
景山乃皇室避暑之地,此番陳睿離京,也是被護送至此。此處乃是山地,易守難攻。
“這……”柴彥安驚疑不定。
太後氣的拿起茶碗便朝著他砸去,“怎麼,你們是信不過哀家嗎?難道哀家還會害自己的兒子?!你們忌憚博陵侯,好啊,那讓丞相領兵去征討永安王啊!你去不去啊!”
“太後息怒!”
“你們遲早要把哀家給氣死!”太後怒道。
“微臣惶恐!”柴彥安連連跪下。禦林軍以快阻止不了永安王的攻勢,若這世上還有誰帶兵如神,也隻有博陵侯了。如今讓博陵侯重新領兵,便領兵吧,柴彥安心中無奈歎道。
誰料,霍太後又道:“哀家還有一道旨意,博陵侯若能誅殺永安逆賊,許他列侯之位世襲罔替!”
柴彥安驚得半響合不攏嘴,過了半響,終究是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