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金蕾又膩又不舍地摟了她一會兒。
蔚觀雪將課本抱在臂彎裏。
池澈的前同桌已經搬走了。留下一個空桌子。池澈坐在一組,靠窗戶的位置。
窗外走廊欄杆上靠著一排人,大家搬出凳子當課桌做作業,隻剩下幾個在教室裏走動,三三兩兩聊著天。校園裏響起廣播,天色有點暖。
池澈沒走。前座坐著一個人。
教室空蕩蕩。
池澈單手支著下巴,半張臉遙望窗外。
值日生在打掃教室,也不怕被灰嗆。
蔚觀雪的目光遊移了一會兒,抱著書走到一組。
池澈的後腦勺像長了眼睛,見她過來,刻意挑挑眉,又扭頭看窗外,半張臉被夕陽照出豔色。
一大堆書還有水杯,有點沉。
她的手臂一顫。
“啪”,一本書砸在了池澈的鞋上。
池澈眉頭一皺,站了起來,凳子被拖得一響!
蔚觀雪心驚膽戰,往後退了一小步,咬著唇,眼睫顫顫。全班都知道鞋是池哥的“老婆”,擦到都心疼。
池澈站在那兒,抬著下巴,不耐煩地看了書一眼。
“這麼重,不會叫人搬啊!”
還沒反應過來,蔚觀雪發現自己手中一空,懷中的書已被搶過去。
“女生就是麻煩。”
蔚觀雪瞟了瞟對方手中厚厚一摞書,抿抿唇,淺笑。
正要道謝,一支夾在書中的筆倏然滾了出來。
兔子筆轉了幾個圈。
直線下墜。
又砸在池澈的鞋上!
這一次,直接在白鞋麵上戳出一個中性筆黑點。
蔚觀雪的心一緊,趕緊抬頭看他的神情。
高傲的少年定定盯著自己被弄上汙點的鞋,一臉想要掐死始作俑者的樣子。
“我可以幫你洗。”
池澈斜睨她的臉,半晌,冷聲一哼,人卻彎下腰。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拾起筆。
粉粉的兔子頭,軟軟的三瓣嘴,兩隻乖乖的兔耳朵。
他下意識地覺得跟某人很像。
他的視線往上,停在蔚觀雪潔白小巧的耳朵上,那對耳朵像雨後枝頭的茉莉花。
池澈不知是怎麼想的,修長的手指捏了捏兔子筆的耳朵,硬是將那耳朵在手中把玩了好一會兒。
蔚觀雪莫名有點臉紅。
耳根發燙。
池澈掐著兔子頭,丟給蔚觀雪。
“又欠我一次,偷吻狂魔。”
高挑少年嫌棄完,單手拎起衣服,往肩上一搭離開教室。
周五,第三、四節課取消了。
學校組織統一打疫苗,白大褂醫生取出注射器,讓學生從講台兩邊排隊上來,男生在左邊,女生在右邊。
不用上課,大家一陣輕鬆,但是看看尖銳的針頭,又一陣肉疼,紛紛齜牙。
“疼不疼?”有人問打完的人。
“還好。”
“疼死我了。”
“到底是痛,還是不痛?”
“兩眼一閉,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滾,老子才十七!”
沒過一會兒,男生之間交頭接耳,目光不斷地往台上的女生身上瞟。
“快看快看,輪到洪穎了。”
“胳膊挺白。”
王峻峻、李子楓、池澈三人排在左邊隊伍。
王峻峻伸長脖子往講台上看,隻看到一群糙老爺們兒的壯實身影,看不到香香的女生。
“早知道就不這麼早上來了,什麼都看不到!”
李子楓擠對他:“你就這點出息,瞧瞧人家池哥。”
王峻峻一看,愣了。
女孩們單手捂著臉露出眼睛,羞澀又難以抑製地盯著池澈,止不住激動。
不少男生也在偷瞄。
黑發少年,肩直,腿長,高高站在他前麵,一臉不耐煩,等著打疫苗。
前麵的人一個個上台,有女生衣服不合適,羞怯地脫了外衣,被一陣調笑。蔚觀雪輕輕呼了口氣,幸好她的袖子比較好挽。
金蕾拉了拉蔚觀雪,興奮地小聲道:“快快,看池澈。”
她們站在右邊,從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男生的隊伍。
前方後方的女生,也直直瞅著對麵,紅著臉快要尖叫出來。
蔚觀雪順著方向望去。
池澈下巴斜抬,手臂懶散地搭在男生肩上,上身脫得隻剩一件黑色T恤。
黑色T恤非常緊,露出他精致的鎖骨。他手指修長,脖頸修長。
額前搭著黑發,黑眸懶散。
T恤下擺不經意被撩起了一些,隱隱露出波浪般的腹肌線,讓人垂涎欲滴。
可惜,隻露了一秒。
女生嘰嘰喳喳討論開了,隊形都亂了。
“好帥啊。”
“你們好猥瑣。”
池澈不自知,依舊歪著頭,跟男生說話。
蔚觀雪的心跳快了一拍。
對方斜著身體,手指不經意地帶起下擺,露出腹肌那一幕在她腦海裏回放。
腹肌是蜜色的。
神情懶散傲慢,拒人千裏。
她好像也被這氣氛感染了。
“好帥好帥。”金蕾目不轉睛,抓著蔚觀雪的胳膊,“啊,剛剛衣擺那一撩,迷人死了。”
“你不是……對他有點意見嗎?”
“對他家錢有意見,對人沒意見!你看看那些女生,誰不巴望當池澈女朋友?可他那人,又傲又冷,哪個吃得住?”
蔚觀雪想了想,好像形容得沒錯。
那些喜歡池澈的,總在暗處激動,幻想被“翻牌子”,從不敢主動湊上去。
她的視線跟池澈的無意間一撞。
兩人隔著大半個教室。
蔚觀雪的臉紅了紅。
池澈打完疫苗,拉上校服下了講台。不少人好失落。池澈回到座位沒事幹,背往後麵桌子上一靠,腿蹺起,目光定在講台上的某人身上。
不少聲音傳入耳中。
“金蕾要打針了,大小姐皮膚真不錯。”
“什麼時候輪到蔚觀雪?”
“快了快了。”
“其他人我沒興趣,我隻看蔚觀雪。”
青春期的男生們一陣躁動,眼巴巴瞅著自己心中的女神。
“眼睛給我閉上。”
池澈發號施令,語氣不悅。
男生們一愣,不知道池澈大佬什麼意思。
“女生也偷看我們,我們看回來才不虧。”
“就是就是。”
“池老大剛剛差點被看光了,我們要替天行道。”
池澈拖長聲音,冷冷地說:“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