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下棋。
修長的手指執起“王後”，把對方的“王”逼入死角，無處可逃。棋盤對麵的男人沉思了五秒鍾，便把棋盤一推，放鬆地靠上沙發，笑道：“不下了，贏不了你。”
林少煜一笑：“靖偉兄的棋力退步了。”
方靖偉無所謂地攤了下手：“老了，不比年輕時了。”
林少煜喝了口茶：“你那邊，都好嗎？”
“放心。”
簡單的對答過後，兩人沉默了一小會兒。
每年酒會之前的這段時間，兩人都會對過去一年的集團總體狀況和未來的發展交換意見，這已成習慣。然而，方靖偉非常清楚地感覺到的是，這種碰頭已經越來越不必要。從他說、林少煜聽，到林少煜說、他不時發表意見，再到似乎沒有什麼可說的內容……近一年，他對集團的很多事情，都隻能從內部公文和通告中了解了。
自三年前東南亞的房產項目大有斬獲之後，林少煜沒有延續集團此前的發展路線，而是以一種穩定的步調，開始拋售地產類資產。茂林集團的資產負債率越來越低，取得了充足的現金流。而這些現金，逐步投入到了製造業，尤其是高端製造業中。
對於這種方略，很早的時候方靖偉就提出了質疑。製造業利潤微薄，高端工業這一塊，又需要投入難以計數的研發成本，本不是茂林的立身之本。可是林少煜力排眾議，甚至是一意孤行，非常激進。
他是怎麼想的，方靖偉當然清楚。在眼前這個年輕人逐漸掌控了茂林這艘巨艦之後，他希望它駛向自己眺望的方向。於是經過一些權衡之後，方靖偉決定放手。
董事局的席位還保留著，但他的影響力已經大不如前——尤其是在原來的高層核心都有了很大變動之後。他專注於茂林金融，茂林金融這幾年的重心，放在了證券債券等傳統領域中，也做一些風投。但金融業務，畢竟不是集團的核心。當年對互聯網新金融的開發，也如蜻蜓點水，淺嚐輒止。
他們投資的幾家互金平台，都已經陸續退出，除了夢信金融。
“和夢信的對賭協議一年之後會結束。”果然林少煜提到這個話題，“到時候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會有可觀的收益。然後，就退出吧。”
方靖偉點點頭，他已經很久沒有反對過林少煜的意見。
“不過夢信，需要一個新的突破口。”方靖偉想了想，拿起一顆棋子，饒有興味地說，“你對摩飛AI怎麼看？”
“欲將取之，必先予之。”
“隻不過夢信，恐怕等不了那麼久啊。”
林少煜也拿起一顆棋子，笑了笑：“三十年前，在國際象棋領域，電腦戰勝了人腦；現在，就算在人腦引以為傲的圍棋上，電腦也已經無人能敵。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我們要抓住的東西太多。一個小小的風控模型，對夢信可能頗為重要，但在這場變革中，又算得了什麼？”
他在下棋。
修長的手指執起“王後”，把對方的“王”逼入死角，無處可逃。棋盤對麵的男人沉思了五秒鍾，便把棋盤一推，放鬆地靠上沙發，笑道：“不下了，贏不了你。”
林少煜一笑：“靖偉兄的棋力退步了。”
方靖偉無所謂地攤了下手：“老了，不比年輕時了。”
林少煜喝了口茶：“你那邊，都好嗎？”
“放心。”
簡單的對答過後，兩人沉默了一小會兒。
每年酒會之前的這段時間，兩人都會對過去一年的集團總體狀況和未來的發展交換意見，這已成習慣。然而，方靖偉非常清楚地感覺到的是，這種碰頭已經越來越不必要。從他說、林少煜聽，到林少煜說、他不時發表意見，再到似乎沒有什麼可說的內容……近一年，他對集團的很多事情，都隻能從內部公文和通告中了解了。
自三年前東南亞的房產項目大有斬獲之後，林少煜沒有延續集團此前的發展路線，而是以一種穩定的步調，開始拋售地產類資產。茂林集團的資產負債率越來越低，取得了充足的現金流。而這些現金，逐步投入到了製造業，尤其是高端製造業中。
對於這種方略，很早的時候方靖偉就提出了質疑。製造業利潤微薄，高端工業這一塊，又需要投入難以計數的研發成本，本不是茂林的立身之本。可是林少煜力排眾議，甚至是一意孤行，非常激進。
他是怎麼想的，方靖偉當然清楚。在眼前這個年輕人逐漸掌控了茂林這艘巨艦之後，他希望它駛向自己眺望的方向。於是經過一些權衡之後，方靖偉決定放手。
董事局的席位還保留著，但他的影響力已經大不如前——尤其是在原來的高層核心都有了很大變動之後。他專注於茂林金融，茂林金融這幾年的重心，放在了證券債券等傳統領域中，也做一些風投。但金融業務，畢竟不是集團的核心。當年對互聯網新金融的開發，也如蜻蜓點水，淺嚐輒止。
他們投資的幾家互金平台，都已經陸續退出，除了夢信金融。
“和夢信的對賭協議一年之後會結束。”果然林少煜提到這個話題，“到時候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會有可觀的收益。然後，就退出吧。”
方靖偉點點頭，他已經很久沒有反對過林少煜的意見。
“不過夢信，需要一個新的突破口。”方靖偉想了想，拿起一顆棋子，饒有興味地說，“你對摩飛AI怎麼看？”
“欲將取之，必先予之。”
“隻不過夢信，恐怕等不了那麼久啊。”
林少煜也拿起一顆棋子，笑了笑：“三十年前，在國際象棋領域，電腦戰勝了人腦；現在，就算在人腦引以為傲的圍棋上，電腦也已經無人能敵。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我們要抓住的東西太多。一個小小的風控模型，對夢信可能頗為重要，但在這場變革中，又算得了什麼？”
方靖偉默然。
這時小瑞進來，說：“林先生，方先生，時間差不多了，可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