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簡簡笑著搖頭,道:“你不知道……我從前不是這樣的……”
她從前從來沒有過這種誠惶誠恐的感覺。她從沒有過擔心喬家得到的是不是太多了,她得到的是不是太多了。她剛被選為太子妃的時候,每一天都像做夢一樣特別開心。
不像近來,她不時就陷入惶惑之中。
她又道:“正好有件事,我想問問你。我該不該給燕王妃寫封信?”
安平不動聲色問:“太子哥哥怎麼說?”
喬簡簡道:“他說隨我的心意。”
安平微笑道:“這封信隻怕提筆也難寫吧。”
喬簡簡也苦笑起來,這正是症結所在。這樣一封信由她來寫,又該對燕王妃說什麼?安慰嗎?她又不能向燕王妃保證什麼。
安平道:“這件事情本就不是姐姐能左右的。姐姐又何必攬自己身上。你正好又將臨盆,是將事情推出去的最好理由了。我想燕王妃是個明理的人,不會因此遷怒姐姐的。”
喬簡簡聽她這麼說,心中稍安,又笑道:“我一直很想見見燕王妃,等他們回京,一定好好聚聚。”
安平這邊安撫好了太子妃,抽空又去見了一麵許婕妤。許婕妤這幾日都按捺著,耐心等著安平公主的消息。
安平公主見了許婕妤,隻是微微搖頭,道:“她說稍安勿躁。”
許婕妤認真聽著,急切問:“還有什麼?”
安平公主拉著她的手說:“就是這些。她說您這時候,最好不要強出頭,等著看看燕王那邊怎麼說。”
許婕妤這才舒了一口氣,她像聽到了什麼至理名言一樣,認真點點頭:“是了,我是不該急躁。”
安平公主又安撫她幾句,這才離開。
臨出宮前,她去玉澹宮又見了一次皇帝。在花園裏,皇帝正在樹下悠閑作畫,安平陪了他一會兒。
她隻能隱隱綽綽看到窗邊乳娘抱著孩子的身影,袁貴妃的笑聲不時傳出。她應付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寧州這邊,清沅算著她的信應該快要到京中了。這些時日從京中來的商人她都會要人去問一問,搜集與顧家有關的消息。好消息是,女眷都暫時放回了娘家,壞消息是,顧家幾乎被掃蕩一空。
清沅熬了幾個晚上沒有睡好覺,這一日她終於熬不住,一躺上床就沉沉睡著了。
半夜時候,她忽然驚醒:“啊!”
蕭廣逸的聲音已經就在她的耳畔,他低聲說:“清沅,別怕,是我回來了。”他一路風塵仆仆,聲音裏也透著倦意。
她翻轉身,什麼也不用說,隻是抱住他,讓他摟她入懷。
喬簡簡笑著搖頭,道:“你不知道……我從前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