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讓春夕仍舊聽陸起淮的話。
春夕聞言卻是一怔,當日來到這文淵館的時候,她心中隱約也有幾分猜想隻怕是大夫人想讓她多盯著些大少爺,倒是未曾想到如今夫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何況聽夫人語調平緩卻是沒有半點作偽之態,她縱然聰慧可此時卻也是足足遲疑了有一瞬才輕輕應了“是”。
墨棋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可見沈唯看來便也不敢再多加置喙。
她心中也覺得奇怪,自打夫人醒來後,雖然話比以前少了,可身上的氣勢卻比以往強了許多…有時候隻是漫不經心瞥過來的一眼都能讓她立時住嘴。
沈唯見她們住了嘴便也不再多言,她從那兔毛手籠中抽出手,而後是把它遞給了墨棋,跟著是朝春夕淡淡說道:“藥給我,你們就在外頭候著吧。”
“夫人…”
春夕抬了眼朝沈唯看來,她張了張口,麵上是未曾遮掩的怔忡,可眼瞧著她麵上的神色便又住了嘴。她輕輕應了一聲,而後是起身把手上的托盤遞給了人,待又掀了那布簾卻是請人進去。
簾起簾落——
沈唯手裏端著托盤往裏頭走去,越往裏頭走,她的眉便越發攏上幾分…這裏頭倒是比外頭還要冷上些。待又走了幾步,她便聽到一陣輕微的咳嗽聲,緊跟著是一句喑啞的低語聲:“把藥放在外頭就好。”
沈唯聞言也未曾接話,隻依舊往裏頭走去。
文淵館裏的布置並不算華貴,不過當日她也是讓人費了心思布置的,不拘是那牆上的字畫還是屋中的桌椅都是極好的品相…等打了最裏頭的一道簾子,她便看見穿著中衣半躺在床上的陸起淮。
因著是在屋中,陸起淮並未束發,滿頭青絲披在身後,倒是有幾分說不出的風流味道。此時他正以手作拳抵在唇邊半彎著腰輕聲咳著,許是咳得厲害,就連那雙眼中也沾染了幾分水波瀲灩。
陸起淮原先在咳嗽倒是也未曾注意到,待咳過了這一陣他便聽到那串腳步聲越走越近,他皺了皺眉,口中是說道:“不是讓你不必進來嗎?”
等這話一落——
陸起淮便抬了眼朝人看去,待瞧見是沈唯卻是一怔,好一會才呐呐說道:“母親?”
他這話說完又見人手上還端著湯藥忙掀了被子起了身,隻是他如今還在病中,起身又太快倒是一時有些恍惚,連帶著腳步也有些趔趄,等緩過那一陣他便要朝人請安,隻是還不等他行禮便已聽沈唯先開了口:“好了,你如今還在病中就不必拘於這些禮數了。”
沈唯說完這話又見人還赤著腳踩在地上便又皺了皺眉,她把手上的湯藥放在案上,而後是又說道一句:“去床上躺著吧。”
陸起淮聞言卻還有幾分猶豫。
沈唯見他這般便挑了眉:“怎麼?你是想讓我過來扶你?”
“不,不是…”
陸起淮原先蒼白的麵色在聽到這話後卻沾了幾分紅暈,看起來倒是一副純善羞怯模樣,待說完前話他便又跟著輕微一句:“隻是兒子如今蓬頭垢麵恐失禮了母親,何況,哪有您來了兒子還躺在床上的道理。”
這便是讓春夕仍舊聽陸起淮的話。
春夕聞言卻是一怔,當日來到這文淵館的時候,她心中隱約也有幾分猜想隻怕是大夫人想讓她多盯著些大少爺,倒是未曾想到如今夫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何況聽夫人語調平緩卻是沒有半點作偽之態,她縱然聰慧可此時卻也是足足遲疑了有一瞬才輕輕應了“是”。
墨棋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可見沈唯看來便也不敢再多加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