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低頭看了看他那傷痕累累的掌心,看著看著不由得是伸出手輕輕的碰了碰。感覺到向外滲透的鮮血,蘇錦便是看了看墨君夜,接著,使勁的按了下去。
看著麵前的男人真的是麵不改色的樣子,蘇錦問道:“就不痛麼?”
墨君夜聞言淡淡的笑了,看著蘇錦的眼神中不自知的多了幾分暖意,“不過是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就算是再過痛的時候也都經曆過。”
語氣之中那種滿是無所謂的態度,看在蘇錦的額眼中,竟是讓得蘇錦的心中有著些許淡淡的疼痛。
對於上過沙場上的人,在刀槍劍雨之中受過的大大小小的傷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了,就這麼一點點的小傷口還真的就是半點都不放在眼裏。
起身走到了一邊,從自己的嫁妝眾翻出了一個熟悉的小箱子將它抱了出來,走到床邊從箱子中取出幹淨的棉紗布和藥水,拉過了墨君夜的手便開始替他上藥。
“就算是生氣也用不著和自己過不去吧?我以為你早就習慣了才對。怎麼現在還是這麼魯莽。自己的手若是壞了,那群人又有幾個可以知道?”
聽到蘇錦的話,墨君夜看了看蘇錦,嘴角卻是不由得掛上了一絲苦澀的笑意,淡淡的說道:“你現在看到了,其實我還是沒有習慣。”
他其實也是以為自己習慣了,可以當做一切搜無所謂了。可今天的事實卻是讓得他明白了:盡管到現在為止,他已經習慣了從此就不能在馬上揚鞭馳騁,縱橫沙場;習慣了現在隻要是出現在人前就一定要帶著麵具出現,否則若是有人看到了,就一定會是有著什麼同情或憐憫或是恐懼的目光看向自己。自己之前的那個樣子現在可還是讓得很多人都記憶猶新呢吧。
策馬江湖肆意瀟灑的少年郎,終究還是一去不複返了。
習慣了時不時地便是有病纏身,人前所見到的風光全部都是不知道在人後經曆過多少的痛苦。之前的人生仿佛就是一場夢一般。而現在的情形就好像是之前做的所有美夢全部都破碎了一般。
往事都是雲煙,可能現在的生活才更加的真實一點。
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將這種生活適應的很好很好,可是直到今天,直到剛才站在了禮堂之上,聽到了南疆十皇子那絲毫不加以掩飾的三翻四次的刻意羞辱才讓得他明白,之前自己所表現出來的不在意完全都是裝出來的,自己真的還差的很遠。
所以,在今天的婚禮現場,他墨君夜不僅僅讓自己蒙羞,還連帶著自己的新婚妻子也是跟著他一起受著份屈辱,即使他的新婚妻子並沒有因為這個事情責怪他,反而還是很理解他,可墨君夜又怎麼可能將這件事情歸結為一件小小的家庭糾紛呢?
這是蘇錦的第一場婚禮,也是唯一的一次婚禮,居然會辦成了這個樣子。墨君夜忽然之間隻是覺得自己真的好沒用。
蘇錦看著墨君夜,看的清楚眼前男人眼神中的愧疚,不由得也是微微的笑了,說道:“我以為你在知道了這場婚姻並且準備接受了這個婚姻所會帶來的一切後果。”
墨君夜聞言不由得饒是有趣的看向蘇錦說道:“似乎你早就料到了會出現這種情況?”
蘇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可是沒有那種未卜先知的能力。不過就算是沒有預料到這樣的結果,你還指望著我會相信成了親之後就可以平安快樂毫無憂愁的就這麼度過自己的下半生?我可不是別的那些大家閨秀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