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好白眼一翻,差點沒厥過去。
還核舟記呢,她要有這俊本事,早上街賣藝去了。
心裏嘀咕歸嘀咕,臉上裝得十分可憐:“那你解給我,我明天琢磨琢磨。”
果然看見顧不聞手一翻,又把核桃籃子藏回去了:“逗你玩呢,危險的東西少碰。”
林鹿好撇撇嘴。顧不聞管她跟爹似的,爹都沒他操心得多。他自己初中那時候跟著老師學版畫,刀過之處木屑亂飛不講,而她隻是失誤一次,核桃雕就被拉入禁學名單了。
不學就不學,這不是還有編繩呢麼。
林鹿好編的快,臨到收尾拿剪刀剪去多餘線頭,又翻出打火機。
顧不聞如臨大敵:“你幹嘛呢?”
林鹿好一手打火機一手編繩,早習慣了他莫名其妙的緊張:“我燙一下呀。”
顧不聞繃著臉,猛一劈手把打火機奪過來,小火苗竄出,火舌在線頭上一舔。
好了。
林鹿好接過手繩,美不滋兒道:“聞聞哥哥,你剛剛好像霸道總裁,我為你心跳。”
她聞聞哥哥差點沒嗆著,這股勁忍過去了才說:“合著你的心是為我而跳呢?”
林鹿好很有技巧地拍他馬屁:“你在我邊上我心跳的可快,咣咣的。”
“司馬光砸缸呢吧,可不常見。”
顧不聞不鹹不淡地跟她貧了兩句嘴,看看時間,人站起來往外走,順手把書包撈上。
林鹿好跟個小尾巴似的,跟前跟後。她巴著門框看顧不聞穿鞋:
“聞聞哥哥常來!”
語氣比小花魁還殷勤。顧不聞搓搓胳膊,一身雞皮疙瘩:
“急什麼,明天早上不上學了?”
林鹿好又高興得跟朵太陽花似的:“明天走路嗎?還下不下雨?”
顧不聞道:“腿兒著,鍛煉身體。”他掏出手機看了眼短信,“明天大晴天。”
“那明天又要起早啦!”林鹿好簡直又喜又愁,“早上我想吃蛋餅。”
顧霸道總裁推開門:“吃,我給你排隊。你晚五分鍾出門。”
林鹿好這回半點愁都沒有了,笑眯眯地和他揮手道別。
顧不聞步下樓梯,林鹿好一直目送他直到看不見了,又“蹬蹬蹬”跑到廚房,從窗裏探出頭望。
心有靈犀似的,顧不聞也抬頭。林鹿好趕緊衝他大力揮手,那叫一個“依依惜別”,好像過了今天沒明日似的。
顧不聞似乎懶懶地笑了一下,舉高了手朝她擺擺,再沒回頭。
那笑真仿佛夏風拂散的紫藤,繼而被夜色融化了。
林鹿好關上窗,心還怦怦直跳。
她按住心髒:這回真不騙人!
為了從顧不聞的美色中脫逃,林鹿好趕緊去洗了個澡,又馬力十足地搓完了衣服,才總算把頭腦冷卻。
真是躁動的青春期呀!
林鹿好一邊擰著衣服上的水,一邊唉聲歎氣。
……
沒想到顧不聞白天在她跟前晃,夜裏也要入夢。
林鹿好夢見了顧不聞和她的小時候。
小時候的聞聞哥哥還不是聞聞哥哥,是小顧妹妹。
那長得可好看了,全小區第一美,跟洋娃娃似的,兩隻眼睛像葡萄粒。
林鹿好一看見他簡直驚為天人!立馬奔走相告“這小妹妹我罩了”!
她那時候比現在皮一百倍,給她個竄天猴她能大鬧天宮,一刻都不能消停。雖然是個小女孩,卻上天入地得已然是個孩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