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那一掌,為受了的人——璿璣緊抱著小狼,推開了蝶風,那一掌便結結實實落在她的臉上。
她伸袖把血抹去,仰頭輕聲道:“還有九下。”
蝶風大驚,淚水跌出,扶上璿璣的肩,啞聲哭了出來,“娘娘,蝶風該死,我真該死,你別這樣......”
她擋到璿璣麵前,死死盯著阿詩。
璿璣環了鳳鷲宮帶出來的太監宮婢一眼,道:“我還是你們的主子嗎?”
眾人都是璿璣被皇帝救下才新遣過來,對這位主子甚是陌生,隻聽先前服侍的宮人說,這女子脾氣古怪,跋扈——
他們這些做宮人的,遇上個脾氣好的主子還好,如若攤上位難纏的,非打即罵,輕者傷,重者死。又幾時看到過會有為一個奴婢受辱的主子。
年璿璣的名聲在這宮闈中本已極為不堪,今天的事一旦傳出,更無立足之地,她卻仍替蝶風生受了這一下,說毫不觸動那怎可能?
立刻便有數人站到璿璣身邊,包括了在地上爬起的幾名小太監。
“把蝶風拿下。”璿璣輕輕笑。
眾人不解,卻仍照做了,蝶風愣住,喃喃道:“娘娘......”
“繼續吧。”璿璣把小狼抱緊,低了頭顱,對阿詩道。
小狼在她懷裏憤怒地掙著,但它受了傷,身體孱弱,一雙狼目卻凶凶地瞪著阿詩。
阿詩早嚇得刷白了臉——她打了一名主子,不管怎樣,那也是皇帝的嬪妃啊......
軒內是摻人的死寂。
她顫抖地望向自己的主子,安瑾也素白了臉,她萬沒想到璿璣性子竟如此烈——她不安地望向自己身旁的男人。
皇帝抿了唇,鳳眸幽深,盯著璿璣。
饒是安瑾聰慧,也猜不到這男人此刻在想什麼。他不愛年璿璣,甚至不喜歡她,她知道的......不會變的,是不是?
記得她剛進宮那天,年璿璣正被太後賜了死刑。
她聽宮人說皇帝把年妃從太後手裏救下,皇帝一口咬定下毒毒害太後的是年妃的貼身小婢,並當場下令把人杖斃,太後即使想審,也再無證可審,也動了大怒。那天,向來慈孝的母子差點反了目。
她是秋榕縣縣丞的女兒,皇家祭壇秋山便坐落在秋榕縣上。
這位年輕英俊的皇帝前來祭祀祖先,她隨父親拜見他。
她非正室所出,空有一身才氣,卻遭大娘和大娘幾個女兒所妒恨。父親雖憐愛她,卻畏懼正妻,吃穿用度微薄,冷嘲熱諷多數,她的日子過得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