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聲而笑,把奄奄一息再也不能在他眼前生跳活蹦惹他生氣的她緊緊按壓在懷裏。
她不知道,隻要他不開口,徐熹就絕不會動手!
動手,兩個字盤桓在唇邊,他始終無法說出口。可是,一句“而朕在七歲以前便認識了心漪,年璿璣,你懂嗎”卻把她逼死了。
她快死了,他該高興的,他再也不用做這該死的抉擇,他與心漪認識十四五年了,與她不過隻認識了一季......不過一季而已。一季怎抵得上這十多年的感情?即使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他也毫不猶豫地殺了,因為那個貴人知道了這裏。
狠心嗎,不!一將功成萬骨枯,更何況這生殺天下的權力,要堆砌多少性命在那龍座下麵才能高處不勝寒?
可是,她那一句“心漪的錦囊收好,莫再掉了”,一句“阿離”卻讓他所有的理智都崩塌,那一刻,他便知道他絕不會殺她!
他舍不得,還是舍不得。
若舍得,不會在她打了他以後,還心焦如焚出宮找她;若舍得,他不會在看到風戰柏碰她的時候,嫉恨若狂;若舍得,他不會讓紫衛易容與年瑤光上~床,日後瓦解年家兵權的一些手段不必實施在年瑤光身上,直接用在她身便好;若舍得,他不會在她看哭紅了眼,便出手把那碗藥打碎。
在這樣的時局下,他和她之間,他每走一步,都可能把自己逼上萬劫。
他本是極厭惡她的,她有個背叛國家的不堪的父親。
大婚之前,心漪卻告訴了他這位年家小姐的事,懇求他在宮中對她多擔待。出於淡薄的好奇,大婚那天,他沒有去皇後的寢宮,而去了鳳鷲宮。
見著他,她是驚訝嬌羞拘謹的,他卻一眼看破她身上大家小姐驕縱跋扈的脾氣,並且她不算貌美,也並不聰穎,當晚,他沒有碰她。對她,越發厭惡。
宮中怎會沒有他的眼線,知太後要賜死她,他可不會成全太後給年相造反的好理由,從秋山連夜趕回救下她。
再次見到她,她當時被杖打得重傷,卻奮力爬到他腳下,當她伸手抓上他的靴子的一刹,他有種感覺,她似乎哪裏不同了。
然後,她說,請他救她的丫鬟。她沒有讓他救她,她首先想到的是她的丫頭。
這個女子再次挑起了他的好奇。
後來他在夜裏去了她的房間,不過是冷眼旁觀,看戲。
可是,冥冥中,仿佛逆亂了什麼,她倔強,慧黠,闖禍,說古怪俏皮的話,還似乎有著無限他嗤之以鼻的憐憫心。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許從麒園的屋簷那個月光如水的晚上,他吻了她開始,也許要更晚一點......誰知道?他越來越無法控製心裏那股暴~燥的情緒,後來她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竟會......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