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能從他身邊走開。
他的指攥在她的手腕上,指節上血跡斑駁。
她下意識看了地上的龍修文一眼,龍修文也在看她,他臉上都是鮮血,唇角卻輕笑薄現。笑意陰側。
她對他恨怒難平,此時心頭不禁一顫,龍非離的聲音卻輕輕響起。
“有一個女人,朕知道朕做錯的無論如何也不能償於她,但朕答應過她的,朕永不會忘,不敢忘。她為朕受辱,有垢的是龍非離,在朕心中,她就是白璧無垢。還記得朕跟她說過,若她無嗣,朕便將十弟的孩子過繼過來,讓他喚她做母後。”
“無垢是十弟的孩子。”
朱七整個人驚呆住,這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答案。
逞論是她,還有這廟裏的所有人。
霓裳跌跪倒地上,低低笑了。
龍梓錦的震驚卻不下於她,他渾身顫抖,搖頭笑道:“九哥,你騙我。”
龍非離望向他,“朕從未碰過溫如意,你曾向朕請求賜婚,言語間多有閃爍,朕便明白,早在她踏進朕寢宮的那晚,你二人就已有染。”
“你從沒碰過她?”龍梓錦眼眸大睜,慘淡一笑,又啞聲喃道:“是,自九嫂被檢出懷孕以後,你一反常態,很不高興,因著母後的壽筵,如意那時已從宮外回來,她不知你為何如此,去找你數次,你卻對她冷言相向,她為你的事很不開心,那晚我去看她,我和她都喝了很多酒......”
“我以為她最終會和我一起,我去向你告求賜婚,你說你要考慮,後來她卻從你的寢宮出來......這事,內務府敬事房的內侍也記下了。不久以後,她在母後寢宮暈倒,被檢出有孕。九哥,你說你從沒碰過她,這怎麼會,那為何還要娶她?”
朱七怔怔看了霓裳一眼,那纖秀的女子垂眸往下,她看不清她神色,卻看到地上圈圈駁駁的濕潤。
龍梓錦,別再問了。
一句,便往誰的心狠狠刺戳一下。
龍非離的手卻將她握得很緊,她無法不去看他的眼睛。
“我沒有碰她。那晚我喝了很多酒,將她當作你,但她的衣服褪下那一刻,我便知道不是,你的身子曾受過太多傷。”
他的眸光裏,不複灼熱,一貫的淺淡,她卻突然有些讀懂他三年的等待和苦痛。
痛也如感情吧,遽烈容易流逝,在似水流年中煎熬才算痛。
“你卻娶她?”她一下不知失措,忍不住低聲一句,忘記會傷了誰。
“娶她,是想讓老十斷了念想,從她將當年你我前赴煙霞的消息告訴龍修文,她便不再是我和龍梓錦認識的溫如意,再裎論她那時唆使徐熹傷了你的腳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