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乘風渾然不在意:“這種程度算什麼。”
蘇阮嘴角上揚,剛想要說些什麼,忽覺外麵來人,立即斂了笑意。
“好好呆著。”
她拍拍手讓門外的侍從看著他,人便往外走。
墨綠色的藥液落入水中便迅速擴散開,將整片池水染成同樣顏色。
江乘風坐在池中,起先不覺什麼,隨著藥效發作,他的身體開始出現灼燒感。這種感覺從體表竄入體內,順著脈絡由腳底上升至大腦。整個人仿佛被放入火中反複灼燒,痛苦噴薄而出,疼得他麵容扭曲,身體不斷顫動。
不知過了多久,灼燒感悄然消退。
江乘風還來不及鬆口氣,周身溫度陡然下降,熱冷急速切換,火燒的滋味尚未退卻,冰冷寒霜已然來臨。冷熱交替,讓他的皮膚迅速皸裂,血絲從傷口中溢出帶走僅剩的熱量。
好冷……好冷……
冷到徹骨。
江乘風眉頭微皺,放在池沿的手輕輕劃過玉石板,似乎並不被身上的變化影響。然而眉宇上滲出的細碎冰屑,逐漸將他凍住。
暖流在血脈中循環流淌,冰霜覆蓋皮膚,一冷一熱以身體為戰場激烈交鋒,由內到外,不是焦土滿地就是冰霜鋪遍。痛苦如滔天巨浪,反複衝刷著神經,恨不得將全身上下所有皮肉都重新清洗一遍,以回饋被藥物激起的天分。
江乘風眨了眨眼睛,眼眶滿溢著由疼痛引發的眼淚,但他的眸子未染上半分痛楚,神色波瀾不驚,與沸騰的身體形成強烈反差。
他甚至饒有興致的想著門外的蘇阮——這個從戒指裏突然冒出來的師傅,想她怎麼會變成戒靈,那裏麵該待的靈魂不應該是她。
這種改變讓他嗅到一絲危險的氣息,也激起他的興趣。
在毀滅世界之前,享受點師徒情誼,似乎也是種不錯的選擇。
江乘風心裏想著,嘴角慢慢露出一抹笑意。
「警告——警告——主角江乘風黑化值持續增加中!請盡快安撫!」
蘇阮愣了。怎麼回事?她才離開沒多久,江乘風怎麼就黑化了?不就是泡個煉體藥,泡著泡著還能生出報複社會的想法???
“已經為您準備好……”
匆匆趕來的江家家主正對蘇阮說著接下來安排。旁邊還站著出關的江靈拂,他到底是化神期老祖,做不得江家家主那樣討好,拱手示意後一直默不作聲。
“就按照你說的安排吧。”
蘇阮打斷江家家主江誠毅的話,看也不看江靈拂,拂袖便走。
留下江誠毅和江靈拂麵麵相覷,江誠毅麵色一沉,低頭對旁邊跪著的侍女道:“裏麵的人是誰?”讓尊者如此著急的人是誰?
“似乎,是江……江少爺。”侍女倒是聰明,斟酌了一下,補充道:“是二小姐的孩子。”
江柔,她的兒子江乘風,那個父不詳的雜種……
他怎麼會認識這樣的大人物?
江誠毅與江靈拂對視一眼,心中皆是疑惑。但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江乘風搭上尊者,萬一他對以前的事有所介懷,這對江家來說無異於是滅頂之災。
“去叫齊小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