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炙熱的陽光,有清冷的月華,有璀璨的星辰,有溫柔的夜色。”
“有你喜歡的所有一切。”
盤古開天地,女媧造人。
遠古的傳說第一次出現在麵前,哪怕知道江乘風掌握了整個世界,他主宰著日升月落,也不禁為這樣的改變而驚訝。
“最關鍵的是,要有……”
“要有人。”
蘇阮打斷他,開口說,“要有村莊,有城鎮,有國家。有各式各樣不同的風俗,有不同味道的美食,有天南地北說著不同口音的人。”
“你想創造一個新的世界?”江乘風挑眉。
“試試又何妨。”蘇阮回他。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什麼。”
江乘風說著,抬手一翻,手中出現一本厚厚的《無上聖尊》字樣書籍。
大概是因為劇情徹底崩壞,往莫名其妙的地方一路狂奔,整本故事支離破碎,封麵的字樣零零碎碎,要掉不掉的樣子。
打開書,裏麵的內容更是這缺一段那兒缺一段,除了描述景象之外,什麼內容都沒留下。
“雖然這本書記錄的東西大多已經不存在或者改變,不過作為這個世界的核心,整本書裏凡是涉及到描述,隻要你意動,都可以立即出現在你麵前。”
他一拍書冊,書冊迸發出巨大的光亮。
將它拋到半空中,書頁無風自動,嘩啦啦啦,所有翻越過的地方,那些描述過的景象都重新出現在這片大地之上。
兩三百萬字的書,哪怕作者不擅長寫風景,都能有不同的景象和地方。何況《無上聖尊》的原著對景物的描寫具體詳細又生動,為讀者津津樂道。
這些景象出現在眼前,或是仙家氣息縹緲,或是海市蜃樓夢幻,或是炊煙嫋嫋溫馨,各不相同,組成了一個豐富多彩的世界。
然後村落、城鎮、國家。
人煙。
被江乘風抹掉的一切重新恢複了原樣,就連那些曾經死去的人都能在書中的世界重新複活,沒有輪回,隻要劇情需要就可以出現。
一切,好像回到了還沒有最初的時候。
江乘風收回書,伸出手,“要不要去看看這裏的山河,雖然是假的,不過也別有美麗。我看你的記憶,你們那兒可沒有這樣的風景。”
“嗯。”蘇阮點頭。
兩人一同遊曆了整個世界,花了不知道多少年。
在掌控了法則之後,江乘風和蘇阮已經開始停止變老,好在這是個修仙的世界,仙法道術總能讓人活得更久更年輕,他們混在其中並不突兀。
江乘風掌握了世界,抹去了自己的存在。
所有重新複活的人將不再記得他。
蘇阮比他麻煩,新仇舊賬,日日都有人想要上門討教。
她懶得應付的時候就讓江乘風出去堵門,心情好的時候也會隨便兩招打發,因為手下留情,後來還被人家當成練手機會,個頂個跑過來切磋。
畢竟又漂亮又修為高,還不分長幼部分修為高低,一視同仁的,也沒幾個。
鬧到最後,江乘風開始受不了直接帶著她跑到另外的地方,換了個名字行走。
等把世界大致走了一趟,已經過去許多年。
蘇阮偶爾也會想起家人,有時候還會看著天空,想著要不要帶江乘風離開這裏?在這裏停留的時間越久,她感覺自己與原先世界之間的吸引力越來越淡。
這是一種無法言說的體會。
說不定再過幾十年,就算她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在想什麼?”江乘風手裏拿著不知道從哪兒騙來的風車,鼓著腮幫子吹得嘩啦啦響,然後放到蘇阮麵前,“隔壁小孩輸給我的,挺好看的,你要不要玩玩。”
大概是最近過得實在舒心,鬱結在眉宇之間的陰沉大致消散。
原著中對江乘風描述的赤子之心,孩童般天真快樂,以及永遠的少年感,逐漸出現在他身上。
曆經磨難而不改初心。
最終取得無上聖尊寶座,受萬人敬仰。
“我在想,可不可以,給那邊去一封信?”
蘇阮並不想瞞著江乘風做這件事,幹脆說出來。
吹得嘩啦啦作響的風車驟然停住。
“你想家了。”不是問話,是陳述句。
“總覺得突然走掉他們會很難過傷心,如果有一封信告訴他們,我在一個很好的地方和我愛的人生活在一起,也許會給他們一些安慰。”
風車繼續轉動。
“以你的能力還做不到,不過有我幫你。”
蘇阮寫了一封長長的信,詳細描述了自己的去處,她不敢說去別的世界,也怕這些是不能說的內容,為本世界法則所排斥,最後隻得說自己找到了愛的人,生活很幸福,讓他們不要擔心,有時間會回去看看他們。
她把信交給江乘風。
江乘風要了一根她的頭發,將其綁在信紙外麵,然後將其送出。
那封信穿越過兩個世界,最後落在蘇阮房間的桌子上。
一切似乎從未改變,桌子上的時鍾一板一眼行走著,好幾天沒見到女兒的蘇爸蘇媽發現了信件,臉上的愁容一下子散去,嘴裏嘟嘟囔囔說著,把信看了又看,最終擺得整整齊齊放在旁邊的盒子裏珍藏。
“好了。”江乘風睜開眼。
“你說,這封信能不能到?”
蘇阮看著信件消失的方向,還有有些擔心。
“當然能到,我的法術,向來精準。”
更何況,他親眼看到蘇阮的父母拿到那封信,並順帶欣賞了她的房間。
江乘風勾起嘴角,“今天隔壁家嫁女兒,大喜日子,邀請我們去喝喜酒,再遲就錯過吉時了。”
蘇阮收回目光,任由江乘風牽著,走出房門。
院子外,雲清風暖,向日葵迎風招展,向陽而生,橙黃色的花瓣映襯出一片大好風光。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