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前座長案一中年高冠者說道:“足下之見,看似有理,實則不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燕國為六百年老牌諸侯,雖然一時內亂,被齊國攻克了都城,然則燕國人口大部集中在易水以北,燕人處在苦寒之地,長白山下,精於獵狩,齊國大軍一旦過了易水,與燕人交戰,長途跋紗未必能取勝,隻要燕國公子一臂高呼,借助秦國、趙國,甚至我魏國之力,很可能逼迫齊國退兵,這樣一來,齊國雖強,卻不足以稱霸,眼下秦國崛起、趙國重武、楚國地廣,都能與齊國一爭長短,在下之見,五十年之內,無一國能吞並六大戰國,一筐諸侯。”
“好——”廳中竟是一片叫好聲。
辰淩微微心驚,心想這人竟然能推斷燕國不會滅亡,齊國不足以稱霸,五十年內無人能一統諸侯,果然有卓見,與他了解的曆史大致吻合,能看出五十年內的曆史發展趨勢,已經難能可貴了。
兩名侍女右手都高高托著一個銅盤,左手抱著一個考究的小木桶飄然來到辰淩兩桌短案前,侍女膝行地氈,將銅盤安置在玉案正中,將木桶固定在短案三寸餘高的銅座上,然後用一支發亮的銅鑰匙塞進桶蓋的一個小方孔,桶蓋開啟,刹那間便酒香四溢。
侍女又用細長彎曲的木勺從木桶中舀出酒來,如一絲銀線般注進青銅爵;又輕巧的打開鼎蓋,將紅亮的方肉盛進一個玉盤中,柔聲問道:“俠士,請慢用。”
辰淩點了點頭,沒等下手,就聽有人忽然說道:“先生所言,為何偏偏落下我魏國?”
中年高冠者則道:“魏國三世變法圖強,富國強兵,然則三世而衰,自龐涓馬陵一敗,魏國元氣大傷,已然無複當年之勇,二十年下來,先後丟了河西,連河東就要被秦人占據,再者魏國人才濟濟,卻重用極少,多半在列國間受重用,反克魏國,日益曠下,何足言霸?”
一位紫衫男子阻擊道:“魏國正在日益變化,足下竟視而不見麼?其一,魏王重用公孫衍為相,合縱聯盟,不久還會聯合五國聯軍西擊秦國;其二,魏公子鈺,效仿趙國平原、齊國孟嚐二人,養士過千,招攬四海豪傑共圖大事,為國儲備人傑;其三,魏國河東一戰,大破了秦軍,有一校尉辰淩,孤軍深入,生擒秦軍主帥甘茂,迫使秦國兵退五十裏大敗而歸,振奮國人,魏國中興勢頭已成,何愁不能再度崛起,稱霸諸侯!”
“好——”場內魏國人居多,一聽此言振奮國心,紛紛激情萬丈,喝彩不斷。
這是酒肆論戰場所的通常習俗,辭美理正者為上乘,聽者一齊喊好喝彩。辭巧理曲為中乘,喊好不喝彩;辭理皆平,不與理睬;這種評判方式簡短熱烈,憑直覺不憑理論,往往反倒是驚人的一致。
辰淩剛喝入口的酒差點噴出來,怎麼扯來扯去又把自己給扯出來了?想不到他在大梁城如此有名!千萬不要迷戀哥,哥隻是個傳說。
這時前座長案一中年高冠者說道:“足下之見,看似有理,實則不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燕國為六百年老牌諸侯,雖然一時內亂,被齊國攻克了都城,然則燕國人口大部集中在易水以北,燕人處在苦寒之地,長白山下,精於獵狩,齊國大軍一旦過了易水,與燕人交戰,長途跋紗未必能取勝,隻要燕國公子一臂高呼,借助秦國、趙國,甚至我魏國之力,很可能逼迫齊國退兵,這樣一來,齊國雖強,卻不足以稱霸,眼下秦國崛起、趙國重武、楚國地廣,都能與齊國一爭長短,在下之見,五十年之內,無一國能吞並六大戰國,一筐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