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年過四旬了,久在王宮,缺乏運動,本就氣血不旺,加上常年禦女成群,留戀後宮佳麗,傷了精元氣血,脈搏發虛,難以滿足這些嬪妃的生理需求,此時看到辰淩,目光都灼熱起來,恨不得把他吞到肚子裏。
魏襄王起身離開浴池,讓這些美人自己先玩著,他走了過來,看了辰淩一眼,含糊其辭問道:“回來了。”
“臣剛入王城,立即進攻覲見大王,回複王命——”辰淩很恭敬地說道。
魏襄王點了點頭道:“跟寡人來偏殿吧。”他轉身走向一側的偏殿,那是一個臨時的書房,後宮遊樂時,有大臣覲見要接見,因此很多宮殿內都有臨時的書房偏殿,做為與臨時入宮的大臣議事之所。
“燕國現在形勢如何,聽說在變法,法令還很稀奇古怪,鬧得中原諸侯側目觀望,嘩眾取寵?”魏王問道。
辰淩尋思一下,答道:“燕國變法,的確有些獨特,看似全麵巨細,實則超出很多人的理解,能否變法成功,未曾可知。”
魏襄王冷笑道:“燕國在諸侯中資格最老,還是西周武王分封時,冊封了姬氏,韓魏趙三家分晉,齊國田氏取代了薑氏,楚國與西秦,一個南蠻,一個西戎,都是後來周室衰微時候,平定戎狄,護周有功,才被封立的,燕國傳承六百年,地處偏遠苦寒之地,少於中原溝通,文化落後,民風粗野,盡管資格最老,但是國力卻最弱,勉強擠進戰國七雄行列中,五六百年都不曾變過法,如今不知新燕王聽了哪門子言論,推出如此多的新條款,匪夷所思,荒謬之極。”
辰淩聽著他批評燕國變法的說法,心中同樣冷笑,目光短淺的人,隻會看到別人的背影,望塵莫及,卻仍不知落後在哪裏,當然,他此時更希望六國君王都這樣以為燕國一無是處,使六國放鬆警惕,減少對燕用兵,這樣下去,燕國有了良好的國際環境,對外無戰事,百姓安居樂業,國力就能提升上來。
魏襄王不再關心燕國了,直接問道:“跟隨你去燕國那幾個謀士,怎麼回事,聽說直接留在燕國任職了?”
辰淩請罪道:“回大王,確有此事,都怪微臣,管教不嚴,帶兵奔走燕國幾大營區,查探燕國虛實的時候,覺得這些士子騎術不精,總在隊伍中礙事,於是留在了襄平城外,這段時間,偏趕上燕國退出新政,許諾但凡有士子肯留下,立即給與高官厚祿,這幾個酸儒,一生鬱鬱不得誌,見燕國見士子就給官爵,於是熱衷權勢就留下了。”
“當微臣在前線打完仗,回到襄平時,聽聞這個消息,當時也氣夠嗆,險些把這些士子緝拿了,但考慮到諸侯之間‘國無定士’的約定,而且他們既成為燕官,也不好直接動武,引起兩國外交問題,微臣一想,連咱們魏國最稀疏平常的酸儒士子,在燕國都能隨便任官要職,可見燕國缺人何其厲害,這件事宣揚出去,不但不損我大魏國顏,卻能觀出燕國貧無人才,中興難濟……”
魏襄王聽到這,滿臉布上的嚴霜忽然冰消瓦解了,嘴角掛起一絲笑容,心想的確是這個道理,在魏國默默無聞,不堪大用的一些酸儒士子,到了燕國居然能任要職,可見燕國人才缺乏,難成大器,何必與貧窮的弱燕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