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宋公子，宋大人身體可好？”賀捕頭問道。
“家父身體安康。”宋十安雖不認得這些人，但禮數還是周全的，他眼神鎖定沒轉過身的男子，再次喊他，“小舅要一直這樣同我說話嗎？”
李申緩緩吐了口氣，穩了穩心神，他仍舊沒有轉過身：“眼下我有差事，不方便見客，宋公子還是去前頭等等吧。”
“無妨，我也是做這行的，不介意的話，可以一起嗎？”
賀捕頭看了眼李申，這事他要尊重他的想法。
“若宋公子不吝賜教，那是再好不過。”李申直起腰背，往後退了一步。
“榮幸之至。”宋十安當真走上前來，隨身的小廝從背上的箱籠裏拿出防具給少爺穿戴上，除了沒有羊腸皮做的手套，其餘的跟李申用的並無二樣，隻是材料上要精貴些。
“蘇嬌，你來寫屍單。”李申說道。
“嗯。”蘇嬌拿起一旁的紙筆，站在旁邊。
宋十安飛快掃了眼屍體以及李申放在桌上的銀針：“確定中毒嗎？”
“是的。”
“我再驗一驗是否有皮肉傷。”宋十安邊說，邊從箱籠裏抽出一把用綢布包裹好的紙傘，小心翼翼將布套拿下，撐開後是一把紅紙糊成的傘，傘麵不知用什麼熏過，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味，說不上好聞，也不算非常難聞。
看到這把傘，李申的瞳孔縮了一下：“姐夫連紅紙傘都給你了。”
今天的太陽特別大，光能直接從外頭照進來，都不用搬到外麵去，宋十安把傘擱在順光處，透過傘麵的光變成了紅色，籠罩在屍體的表麵。
蘇嬌以前就聽說過紅傘驗屍，穿越後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真的用，跟想象中的有些相同，又有些不同。
那紅光深深淺淺，隨著宋十安慢慢轉動而變化，忽然他手指一停，在屍體手臂、肩膀處有幾個深紅色的手印。
“這個是衙役們搬動屍體留下的痕跡。”宋十安仔細看了一遍，“死者身上並無外傷，中毒是他唯一的死因，另外，我已經找到他中的是什麼毒了。”
蘇嬌：！！！不是吧，這才多久就知道什麼毒了？這就是仵作世家嗎？真是恐怖如斯。
“何毒？”賀捕頭和師爺齊齊問出口。
宋十安慢條斯理收起傘，指著死者的腳：“蛇毒。”
眾人同時湊過去看，死者腳踝因為摔倒擦破了皮，血肉模糊的看不怎麼清楚，李申舀了瓢水衝了衝，把那一塊地方洗幹淨，兩個圓圓的傷口露了出來。
“蛇類種類繁多，但是根據死者肢體腫脹、全身發褐、氣味腥臭以及京城所處的位置，隻有惡烏子附和條件了。”宋十安語氣帶笑，“小舅，我說的對不對？”
李申點點頭，“宋公子分析的沒錯，確實是被惡烏子咬了會出現這些症狀。”
“宋公子不愧是宋大人的愛子，驗屍又快又好。”師爺忙不迭誇讚起來。
對於這種讚美之詞，宋十安聽的太多了，他不以為意的勾勾唇：“小舅現在有時間跟我談談了嗎？”
“好。”李申看向他，“我們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