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本想找個機會跟你說,看來你自己也發現了。”
“我不想要這個孩子。”翠兒聲音低低的,“一想到這個孩子是於成淮的種,我恨不得一根繩子吊死自己。”
“這不是你的錯。”蘇嬌放軟聲音,“不要孩子我可以幫你想辦法,但是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此事還得推後一段時間,你的身體太弱了,經不起一點折騰。”
古代墮胎隻能通過藥物,那可受累,蘇嬌怕翠兒著急把孩子打掉,結果把自己的命給折騰沒了。
翠兒啜泣著,無助又脆弱:“蘇大人,像我這樣的人,還有以後嗎?”
這些天翠兒躺在床上想的最多的是自己今後該怎麼辦?
她雖然家貧,可父母也算疼愛她,沒奢望過大富大貴,隻想遇見一個有緣人相守一生。
於成淮在他人口中是個性情溫和的教書先生,有一次翠兒路過春暉私塾,被裏頭的讀書聲吸引了,她覺得念書聲可真好聽啊。
於成淮發現她在外,走出來問她是不是想念書,翠兒一下子羞紅了臉,比起那些做苦力的男人們,清貧卻一身書生氣的於成淮格外吸引人。
“不、不想,我要回家了。”翠兒逃也似的離開了,往後的日子裏,她經常帶著二妮玩,於成淮瞧見她,便招呼她過來,說認一個字便給她一顆糖。
久而久之,翠兒的一顆心漸漸落在了於成淮身上,在一次次的潛移默化中,她對於成淮言聽計從,哪怕於成淮讓她半夜來春暉私塾尋他,也半推半就的點了頭。
那一夜,是翠兒噩夢的開始,一進於成淮的臥房,翠兒就感覺到一陣頭暈,昏死了過去,等她睜開眼時,隻覺得身下一陣撕裂般的疼痛,手腳均被人綁住,入眼處都是昏暗,鼻尖是難聞的腐臭味。
她放聲大叫,想把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開,扯著喉嚨喊於成淮的名字。
誰知男人抬起頭,將油燈挪到了前方,照亮了他的麵容,平日裏溫文爾雅的臉扭曲成魔鬼的樣子:“翠兒,你是在叫我嗎?”
……
翠兒渾身顫抖,雙眼緊閉好似魘住了,蘇嬌握住她的雙手,輕聲急呼:“翠兒,翠兒,你醒醒,把眼睛睜開!”
翠兒猛地睜眼,黑白分明的眼瞳裏盛滿了驚恐,當她看見麵前的人是蘇嬌,自己所處的地方不再是暗無天日的地窖時,她放聲大哭起來。
哭得肝腸寸斷,呼吸艱巨,幾乎要背過氣去。
蘇嬌去擰了條帕子給她,“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可日子總歸是要過下去的,既然上天留你這條命,就證明你命不該絕,於成淮已經遭了報應,他不會再來害你了。”
躺在客房裏的金霞和小妹也遠遠聽見了翠兒的哭聲,不約而同的,二人眼角也同時濕潤起來,長年累月被於成淮非人對待後,要重新撿起生活的熱情和信心,對於她們而言是非常艱巨的事情。
之前在地窖中,她們每天都在思考是死了一了百了,還是苟且偷生,猶豫糾結中,日子一天天過去,讓她們的大腦麻木了,分不清白天黑夜,也不知生死苦痛。
“是,本想找個機會跟你說,看來你自己也發現了。”
“我不想要這個孩子。”翠兒聲音低低的,“一想到這個孩子是於成淮的種,我恨不得一根繩子吊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