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經常來寺裏燒香祈福,偶然碰見了寧心,便和他攀談起來……”
“不是這樣的。”一直垂頭靜默的寧心突然抬頭截斷了枯竹的話,“是我先找她說話的。”
寧心揩了下下巴上的血漬:“她的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就是那種……生不如死,卻又沒有勇氣去死的心情。”
“你說我這樣是病?”寧心抬眸看向蘇嬌,“你會治嗎?”
蘇嬌:“我不會,但我知道減輕症狀的辦法。”
“嗬,那有什麼用,我明明是個人,卻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太陽底下,隻能像個鬼一樣,每天生活在陰影中,這樣的生活有什麼意義?”寧心不屑冷笑,“苟延殘喘罷了。”
“按照你這麼說,你跟梅氏應該是朋友,又為何會殺她?”
“她騙了我,她該死。”寧心惡狠狠的啐了一口,“說好的跟我在一起,等我入了她的身子,又拚命反抗,你不知道她的血有多香,皮有多嫩,牙齒一碰,血就湧了出來,我從沒有吸過這麼甘美的血,一不小心就把她吸死了。”
“這不附和常理,就算她不能推開你,難道不會喊人嗎?”
“我的牙齒上有毒,能夠讓被咬的人產生幻覺,無法反抗我,隻會被我乖乖的咬脖子吸血。”說這話的時候,寧心故意露出兩顆尖牙,好似在炫耀。
蘇嬌問:“那梅氏脖子上的吸血齒痕被人用利器劃爛,這件事是誰做的?”
枯竹道:“是老衲。”
“床上的蝙蝠毛也是你?”
“沒錯,是我去放的,包括我跟你們說有蝙蝠成精的事,也是我編的。”
哪怕寧心做了錯事,枯竹也不希望他會被抓走,被處死,終究寧心是他唯一的孩子啊。
至於寧心是如何穿過高牆進入客居的,寧心也做了說明,原來回龍寺底下有一條地道,可以通往客居,也可以通往回龍寺外的一處。
早些年枯竹就是通過這條通道去山洞裏照顧寧心的,寧心幾年前被枯竹召回寺廟後,也用這條通道偶爾半夜跑出去找血喝。
蘇嬌暗自搖了搖了,別人找姘頭要錢,梅氏找姘頭是要命,找誰不好,偏偏要找一個身心都不健康的寧心。
她又撇了眼寧心,少年不發狂的時候,樣貌著實漂亮,大抵就是被皮相迷了心吧。
結合梅氏在魏府的境地,蘇嬌猜測她可能是想來借個種?好減輕魏老夫人對她的不滿,又在行事時想起了魏將軍,心生愧疚,所以才反悔,引起了寧心的不滿。
這可真是一連串的糊塗事,好像誰都無辜,又誰都活該。
最後是寧原,他倒是一無所知,隻是枯竹隨意挑選出來引開蘇嬌等人視線的,所以封玄奕早早就放他離去了。
回到客居,蘇嬌敲開了封玄奕的門,二人在圓桌旁坐下。
“殿下,回龍寺這案子,我們要如實上報嗎?”
“怎麼?”封玄奕冷冷看著她,“你想替誰求情?”
“倒也不是求情,隻是……”
“梅氏經常來寺裏燒香祈福,偶然碰見了寧心,便和他攀談起來……”
“不是這樣的。”一直垂頭靜默的寧心突然抬頭截斷了枯竹的話,“是我先找她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