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是四個帳篷，王啟肯定不會和瓶中女住在一起，剩下的三個帳篷裏，有兩個住了十幾個人，顯然是住滿了，隻剩下那頂深灰色的帳篷，最有可能住著瓶中女。
蕭酌和於江對換了一個眼神，於江會意點點頭，轉身往王啟的帳篷走去，不一會兒，便鬧了起來，王啟的叫罵聲和東西被摔碎的動靜不絕於耳，守夜的人立馬拿著東西衝進王啟帳篷，營地裏的燈火頓時亮了起來。
唯一沒有動靜的就是蕭酌進來的這一頂，隻有個老頭提著馬燈進來看了一圈又走了出去，蕭酌在老頭出來走向王啟帳篷後，立即鑽了進去。
借著外頭透進來的微弱光線，蕭酌看到了震驚自己一輩子的畫麵————
帳篷內高低錯落了七八個籠子，裏麵大部分都是人麵動物身子的異形人，白天見過的瓶中女被放在一個矮矮的木板架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特的香氣，這些異形人都一瞬不瞬看著他，沒有人發出聲音。
蕭酌靠近最大的那個籠子，裏麵是一條蟒蛇，說是蟒蛇也有些勉強，它上半截身子是個七八歲大的女孩，女孩腰部以下便是白色的蛇身，女孩側臥在墊子上，不著寸縷的瑩白皮膚在黑暗中隱隱發光。
蕭酌的視線沒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他一一看過去，還有渾身長滿猴毛的猴皮人、狗皮人……
最後他走到瓶中女旁邊，小虹費力昂著頭望向蕭酌，水靈靈的大眼中沒有任何情緒。
小虹是這些人裏唯一被教了說話的，畢竟她要唱曲子向觀眾們證明她是活著的，可也隻是會說話罷了，很多道理她是一點都不懂。
小虹說話聲音幹巴巴，“你是，誰？”
蕭酌不知道要回答她什麼，於江能爭取的時間不多，他差不多要離開了。
他壓低嗓音，“我會救你們的。”
救？
小虹目露疑惑，蕭酌卻如一陣風般消失了。
帳篷裏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蕭酌溜出帳篷直接鑽入黑漆漆的林子裏，於江已經離開了主帳，雜耍班的打手追著他而去，王啟叉腰站在空地上大罵。
“格老子的狗雜種，這點本事也敢來摸爺的門，不把他打折了腿腳，誰都別回來！”
老頭在一旁勸道：“要不我們幹完明天就走吧，樹大招風。”
王啟脖子一梗：“走什麼？！這才來了兩天。”
王啟是不願意這麼快離開的，京城的銀子太好賺了，今天差不多有十七八兩的進賬，這可比的上他們之前小半年了。
鄉下地方不富裕，看點把戲都摳摳搜搜的，哪比得上京城人闊綽。
別看他進項大，花銷也大，那些個瓶中女什麼的，都是費了老大勁才弄出來的。
不一會兒，打手們回來了，垂頭喪氣的，顯然是沒有打斷那人的手腳。
王啟氣不打一處來，抬腳把打手們踹了個結實，“呸，沒用的東西，明天一天不準吃飯！一群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