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韓兄你們有何計劃?”
呂曆的話音回蕩在韓泉和旦保範耳旁,兩人都一下子提起了興致。尤其是旦保範,本就好玩,現在更是有韓泉在京中,一想到又可以一同遊玩,興衝衝地道:“不如我們一起找個地方遊曆一番,豈不快活!”
韓泉幹脆答應下來:“好啊,出去散散心也好。”又想起什麼,道:“隻是先得把朝中差事安頓安頓。”
“那是自然!”旦保範趕緊打斷了他,生怕他反悔,道:“那我們去哪好?”
“這個嘛……”呂曆不懷好意的看了他一眼:“保範你心裏真沒有主意?”
“你什麼意思?”旦保範被問得有點莫名其妙,韓泉也是摸不著頭腦。
呂曆狡黠一笑,故弄玄虛吟誦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旦保範被他激得眉頭一凜:“快別賣關子了,想說什麼直說。”
韓泉算是聽明白了些,會心笑道:“看來事關明珠郡主了。”
呂曆撫掌一歎:“還是韓兄敏銳,小弟佩服。我近日可是得了消息,這明珠郡主此番端午要回長沙省親呢。”
旦保範背後生出絲絲涼意,雖說他現在成了太子的武師,經常在宮中碰到姬子衿,不過卻還真不知道這一說,道:“真有此事?”
呂曆道:“那還能有假?都說這近水樓台先得月,兄弟可就隻能幫你到這啦。”
呂曆的話外音大家自然都明白,韓泉道:“看來我們的行程就此定下來了。”說著和呂曆相視而笑,旦保範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尷尬道:“讓你們見笑了。”
幾人又閑聊幾泡茶的功夫,天色漸昏,韓泉便留二人在府中用晚膳,順便開了呂曆帶來的女兒紅,幾人把酒言歡,分別感歎“將進酒,杯莫停”,“今朝有酒今朝醉”,“但願長醉不複醒”雲雲,好不歡快。
呂曆這是第一次嚐老王的手藝,雖說都是些家常菜,但也別有一番風味。而且吃著還隱約感覺出一些遊四海的手藝,與老王確認後,老王是又驚又喜,正要口若懸河的開始掰扯自己這些時日同遊四海的廚藝切磋,韓泉打斷了他,讓他去照顧小狸,老王便也隻能怏怏而去,惹得旦保範和呂曆一陣哄笑。
酒足飯飽之後,呂曆和旦保範醉醺醺的邁著踉蹌的步子各自打道回府,當然也就沒有察覺房簷上一聲輕響。
韓泉聽到動靜看過去時,那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再向著身影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之後,也若無其事的回房休息。
那身影身手十分矯捷,一襲黑衣融沒在夜色中,離開韓府後很快便到了宮城,出示帶著“幗”字的令牌後,向太後的寢宮鸞鳳宮疾馳而去。
突然,另一個身穿玄甲軍服的健碩身影從暗處跳出,攔住了她的去路,大聲喝道:“何人敢在此撒野?”聲音氣勢渾厚,回蕩在空曠的四下,震得來者頭皮發麻。
微弱的星光照在這人身上,麵若刀刻的臉龐下怒目圓瞪,正是今科武狀元吳敵。
不待黑衣人答話,寒光做閃之際,吳敵已是從腰間抽刀而出,腳踏流星,向來者斬去。
風聲呼嘯,塵土飛揚。
黑衣人側身一躲,刀光貼身而過一瞬間,雖然用黑布蒙著麵,一雙瞪大的妙目確是看得分明。
“等等!”
黑衣人一聲疾呼出口,但是吳敵哪裏又等得?話音未落又是“唰”的一刀橫掃掃過,驚得對方趕忙一個踮腳,向後輕飛數丈。吳敵繼而跟上,接連出招,劍影寒光在半空中不斷做閃,如風卷殘雲,看得人眼花繚亂。
終於,趁著一個間隙黑衣人也從腰間抽出一柄短刃,突然紫光大盛,一看便不是俗品。
“鏗”!
紫芒短刃和吳敵的刀撞在一起,將雙方彈開。
下一刻,黑衣人不待對手繼續出刀,趕緊摘下麵罩,叫了聲:“免兒,是我。”
吳敵驚訝得說不出話來,怔在原地半晌,才勉強擠出一句:“姐……姐?”
原來這黑衣人正是巾幗衛統帥吳霜。
吳霜收起短刃,笑著上前,語間透出極為少有的柔和,道:“多年不見,你長大啦。”
“你……你怎麼?”吳敵還是像一塊木頭楞在原地,動彈不得。
吳霜上前夠著摸了摸他的頭,然後就勢輕輕拍了拍他的一身玄甲軍服,好像想在幹淨的衣服上拍去些灰塵,滿眼溫柔,道:“這說來話長,姐姐看到你,很高興。”說著抬手擦去眼角不知何時泛出的一點淚花。
吳敵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已是眼眶濕潤,一把將吳霜抱住,哽咽道:“姐,終於見到你了。這些年……你還好嗎?”
吳霜任由他越抱越緊,雙手輕拍弟弟結實的肩膀和後背,輕歎口氣:“姐姐……很好。”兩行眼淚卻是悄無聲息的,淌了下來。
原來,這吳霜與吳敵正是同胞姐弟,都為平定和鎮守巴蜀的大將吳振楚之後。吳霜打小便入宮由太後南宮玥看管照料,因此這對姐弟已經多年未見。而由於吳霜身份特殊,每年寄回的家書很少,內容隻是簡單交代自己過得很好,在朝中辦差順利雲雲,從未提及巾幗衛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