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巴陵惡霸送溫暖(1 / 2)

巴陵郡和楚國其他郡縣比起來不算大,下轄嶽陽、長沙、汨羅、平江、河口等幾個城縣。說起其來曆,據古籍《山海經之海內南經》記載,上古時期有條巨蟒,名為“巴蛇”,長五十餘丈,在洞庭湖一帶興風作浪,使本來山清水秀、物美人宜的地帶成了一片蕭索的人間煉獄。這巴蛇但凡活物幾乎無所不食,曾一口吞下一頭二十成人重量的白象,三年後才吐出骨頭。

天帝得知此事後,便派後羿前去射殺。後羿隻身泛小舟於洞庭湖中,曆經多時才在湖麵上發現一座快速移動的“小山”,正是巴蛇。水柱滔天,風雲變色,巴蛇昂首破水而出,張開比城牆還高的血盆大口,紅色的蛇芯子如同赤色的千年古木,直撲後羿而去。後羿的小舟被巨浪打得飄搖欲墜,趕緊穩定身形搭弓拉箭,連射三發,皆中巴蛇要害。哪知蛇鱗堅硬如九天玄甲,隻是略微受損,更激得它怒火滔天,張口就要生吞後羿。

後羿抽出腰間的神兵匕首與之搏鬥,曆經三個晝夜才最終將其斬殺,並將蛇肉與村民分時。村民還不解氣,將蛇骨焚燒十天十夜之後,大火終於熄滅,成了一座堅硬的丘陵,於是人們將其稱為“巴陵”。

說到這裏,還有個軼事——後世人們大多都知道後羿有一把“落日神弓”,曾以之射穿九日,確鮮有人知他斬殺巴蛇時所用的神兵匕首。

“那此匕首叫作什麼?”方才一直聽得津津有味,大氣不敢出的南宮鶯兒忙問道。

呂曆的八座馬車內,其他眾人也投來急切想知道答案的目光。

韓泉緩聲道:“相傳這把匕首名為‘廣寒’,寄托著後羿對他妻子嫦娥仙女的思念。‘廣寒金桂豈足思,我欲化箭入夢來’一句正是此事寫照。”

廣寒金桂豈足思,我欲化箭入夢來。

眾人在心中默念著,雖然句子顯得古拙樸實,但其間對於妻子深深的思念之情無不讓人心裏為之動容。

這世間縱然有再多的美景,也比不上我想化作神箭,來到你的身邊。

但是最後的“入夢來”,又讓眾人心裏一沉,隱隱感受到後羿與觸犯天規的嫦娥即便有萬般相思卻又不能相見的痛苦,奈何隻能夢中相會,對後羿來說也便是好的了吧。

“唉。”旦保範一聲歎息,有意無意看了姬子衿一眼,發現其麵色凝重,也在心中暗歎。

其餘的人又何嚐不是如此?吳霜還不由得摸了摸腰間的“斷舍離”,此刻刀鞘中的寶刃靜靜躺著,但又好像隱約傳來一些興奮,似在訴說一段激蕩的往事。

“當然,”韓泉不再說這個帶著悲傷的故事,轉而說道:“關於這個‘廣寒匕’,也有其他的傳聞,說其實這兵刃是把彎刀,打造成‘新月之痕’的形狀,因此也有說法叫作‘廣寒彎刀’。不過千百年來也少有人見過,這些說法自然也無從考證。”

眾人又追問了他一些問題後,馬車已搖搖晃晃的到了嶽陽城外,由呂曆提議,大家下車徒步在這不大不小的城中逛逛。

不多時,一行人已融入在嶽陽城過端午的濃鬱節日氛圍中。賞賞花、穿糖人、聽說書、舞龍獅、包粽子雲雲,喜氣洋洋。

而在嶽陽城的另一麵,雖然氣氛也很濃烈,但除了職業賣笑的風月之所,其他商戶們臉上或多或少都布著些陰雲。

“李掌櫃,坊間送溫暖咯,嘿嘿嘿。”一個錦衣華服,模樣紈絝的公子哥麵帶狡詐的笑容,對一個粗布衣的小酒家老板說道。

“方公子,這不上月才繳的嗎?您大人有大量,去其他街收吧。”酒家老板眼中泛著淚花,唉聲乞求道。

“瞧你這話說的,”方姓公子哥不依不饒,挽了挽袖子,辭色又凶狠幾分:“你昨天吃過飯,今天他親娘的就不吃了嗎?”

“哈哈哈哈……”他身旁的眾人大笑起來,看上去都是些惡奴打手,除了另外一個華服的公子,長相平平,但周身上下全是貴重配飾。

酒家老板被他們嚇得直哆嗦,慌忙從櫃台後取出些碎銀兩交給方公子,對方在手中墊了墊,又隨口罵上兩句,這才離開。

這位方姓公子哥,正是顯赫的巴陵郡守方舟的獨子方天化,而身旁另一位紈絝則是禮部尚書杜漸的小兒子杜子寧。

說起這“坊間送溫暖”,乃是他們二人首創。說是送溫暖,實際上是變相敲詐勒索,魚肉鄉裏。

在每月的月頭幾日,他們會相約一起,隨著性子挑選一條街道,挨家挨戶“送溫暖”,索要些銀兩作樂,若是不服的,便讓打手打到服為止。當然,若是碰上姿色可人良家閨女,自然是少不了一番調戲,甚至還有些私下霸占的齷齪事。因此惹得民怨鼎沸,但又礙於他們的身份,大家也是敢怒而不敢言,隻盼蒼天有眼,早日除了這兩個惡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