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來嘴角泛起冷笑:“這種屁話你也信,腦子裏麵是不是隻有鴛鴦戲水了?”
萬厲仿佛恍然大悟,喝道:“小東西還敢在這裏假冒太子?劍陣,招呼!”
他話音剛落,三十人組成的衝虛劍陣瞬時啟動,寒光凜凜,劍影在半空仿佛劃出無數道弧線,向包圍圈中的幾人席卷而去。
韓泉三人全力招架,但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都多少掛彩。
“那個俊公子好似使的是‘白龜神拳’?好有英姿!哎,你們別傷著他了啊!”
“哈哈,妹妹還真是心急,不傷著又怎麼能聽你使喚?你還想別人主動和你雙修?得了吧,姐姐告訴你這事急不得的,哦?那個白衣公子功夫也不錯嘛,就是看不出路數?姐姐你見多識廣,能不能認出?”
道姑們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對著血腥的場中指指點點。
“嗯,這路數實在看不出來,好像都是些基本招式?那個黑黑的使劍還不錯,但是怎麼這麼陰柔?”
山風驟急,寒雨厲厲。昏沉的暮色下,劍陣外也變得喧鬧起來,原來是太子姬玄隆的一百便衣玄甲軍護衛已到,和外圍的峨眉守郡士兵打了起來,雙方互有損傷,以守郡士兵傷亡為主。
眼看便衣玄甲軍要衝破外圍,陳來和道士萬厲拔劍而起,一聲冷吒加入了打鬥,其他幾個道姑也相繼加入,局麵很快扭轉。
“哎呀,小公子出手怎麼如此狠?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呢?嘻嘻。”
“姐姐真是好狠的心,把人好好的公子當耗子一樣撥弄,妹妹佩服呀。”
不多時,玄甲軍便衣在他們的攻勢下漸漸敗下陣來,圈內的勝負也基本分出,布劍陣的道士們停在了十餘步外,冷冷看著圈內三大四小。
就像狼群看著已經山窮水盡的獵物,品味著他們的弱小、無助。
大雨成線。
血漬早已染紅了韓泉等人的衣衫,隨雨水衝下,滲入泥地。
白茫茫的一片中,一道灰影掠出。
下一刻,十餘個道士倒地。
灰影掠回,不遠處的樹下,雨簾中隱約現出一個衣衫襤褸的身影,單手撐頭醉臥,身旁兩個酒壇。
老叫花子?
眾人心裏一驚。
“你們不經允許,在老子管轄的地界內動土算個怎麼回事?”叫花子嘴巴微張,聲音融入驟雨的唰唰聲中,但聽得確是十分分明,好似打心底傳來:“還有你們這麼多人欺負幾個人,又算個怎麼回事?”
這時,眾人才發現他肩頭還立著一隻奇鳥,正是方才不知所蹤的三青鳥小凰,它用力嘰喳兩聲,顯得很是憤怒。
陳來和道士萬厲都變了臉色,互相交換驚懼的眼神,方才看不清他做了什麼動作,竟然能一招破鎮教的衝虛劍陣,他是何方神聖?
萬厲盡力將聲音保持平靜,大聲道:“敢問前輩姓名?”
韓泉等人也將目光投向他,眼中驚異、期待。
叫花子懶洋洋地睜開眼,蓬頭垢麵中,眼睛好似看著韓泉:“姓名?哈哈哈哈,老子早就忘了,哦,想起來了!老子正是峨眉山巡閱使。”
峨眉山巡閱使?
峨眉郡守之子陳來眼中複雜地看著他,這人到底什麼來頭,還自封這麼個玩意?這不耍人玩呢?
叫花子慢悠悠地扭了扭脖子,自顧自罵了一句:“格老子的,敗筆,來之前也沒想好名字,巡閱使他娘的太俗!”接著目光落在身旁酒壇上,忽而想到了什麼,開心笑道:“老子便是‘酒老爺子’。”
眾人語噤。
酒老爺子?
這不還是說了等於沒說麼,江湖上哪裏聽過這一號人物?隨口瞎編個名字哄小孩?
道士萬厲估摸了下對方的本事,再看自己這邊,方才劍陣中倒下基本是些修煉尚淺的新人,若是換自己上,再加幾個高手未嚐不可一戰?他提了提膽氣,激對方道:“前輩何必這般裝神弄鬼,不敢以真麵目示人?我乃陰陽道副掌教萬厲,方才如有冒犯前輩的地方,我願領罰,若沒有,還望前輩明示為何與我等小輩過不去?”
自稱酒老爺子的叫花子頗為不屑的一哂,心裏暗罵了句這個小玩意嘴巴還挺厲害,手在耳朵裏摳了兩下,“老子說是酒老爺子便是了,你說了一大堆,老子也沒怎麼聽懂,冒不冒犯的老子說了算,跟你有個卵的關係?要不你去叫你那一副陰虛的老爹萬虛來,老子今天倒是要看看這衝虛劍陣是個什麼路數。”
被識破自己心中九九的萬厲身影一怔,這個叫花子口氣這麼狂妄,到底是虛張聲勢還是真有本事?
就在他心裏恍惚的時候,暴雨中來了一隊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