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執淵前來把離願領了回去,燒了熱水,把離願黑乎乎的小臉給洗幹淨了。

她絞著手指頭,心虛的抬頭看他,發現他也在看自己,眼珠子轉來轉去,躲避視線。

執淵剛想說什麼,離願立馬搶過話大聲說。

“啊這…這不怪我,是他們…”

嘟嘟囔囔聲音越來越小。

執淵:“我沒有怪你,願兒本就是個小公主,不必幹這些活。隻是怕傷著你”

他摸了摸離願的頭,像往常一樣走到門口坐下盯著外麵那片被風吹的沙沙作響的竹林。

不一會兒,身穿藕紅綾花錦裙的小姑娘,吧嗒吧嗒的跑過來,頭上紅色蝴蝶樣式的發飾,挽起的小髻垂下兩撮發絲,隨著她的動作一晃一晃的。

她跑到竹林前拿著紅梅破舞了起來,竹葉紛紛被她打落飄在空中。

執淵伸手接住一片向他飄來的竹葉。

再也發不起呆來。

沒過幾天,離願又闖禍了。

她瞧著僧人們打水很吃力的樣子,於是,她拿起紅梅破一卷,卷住水桶手提的地方。

往大水缸裏扔去…

啪的一聲,大水缸四分五裂。

“……”

“祭隨師父,昭安公主這…過不了幾天廟都要給她拆了。”

“無妨,都記在魔尊賬上”

不遠處的祭隨一臉慈祥的捋著胡子和一個僧人正在談論著。

此後的兩年裏,離願隔三差五弄壞廟裏的東西。

僧人們一見離願都得繞道走,直祈求蒼天不要碰到這小姑奶奶。

她見僧人們在洗衣服她便過去幫他們,洗的時候還好好的,衣服曬好之後穿在身上愣是有好幾個大洞。

見到僧人們被罰抄書,她也去幫他們,結果寫的如鬼畫符一般,被師父多罰抄了幾十遍。

而每次執淵都會來給離願處理爛攤子,從不責怪她,但也隻有執淵才治得了她。

別人一說她,她就插著腰一副囂張的樣子。

執淵一來她立馬乖乖的背著手走到他身邊,乖巧的抬起頭望著他。

好像在說這些事都不是她做的。

這兩年,他看著她調皮搗蛋,他枯燥無味的生活裏多了一些樂趣。

他每日望著發呆的地方,從一片竹林變成了一片竹林和離願,他坐在門口時她便在竹林前的院子裏玩耍。

有時看書寫字,有時摘花撲蝶,有時又練武。她好像長高不少,又好像還是小孩子。

她就像是一束光照進他幽暗的世界。

翌日清晨…

執淵:“願兒,該起床了”

離願:“唔…讓我再睡會兒”

執淵:“我有事跟你說”

離願:“那執淵哥哥就這樣說,願兒聽著呢。”

離願閉著眼睛轉過身麵對著執淵,表示自己在聽。

“我明日…就要去月幽穀閉關了”

聽到此處離願錚的一下睜開眼睛,立馬坐了起來。

嘟著嘴可憐巴巴的。

“啊?那什麼時候才能出來,聽說閉關都要很長時間”

執淵沉默片刻…抬手溫柔的笑著拂上離願的頭。

“這一去可能要很長時間,願兒一定要乖乖的,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