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寶珠瞪他一眼,半分威懾也沒有,隻是落在心裏直勾勾的,澆了水兒一樣發媚。
她不安的扭了扭身子:“你快起來吧。我硌得慌,你怎麼這樣**的像石頭一樣。”
諸祁怕自己忍不住,沉沉的出幾口氣,還是把懷裏的小人兒抱下來,安置在被窩裏蓋好被子。
他也不走,就那麼坐在床榻上深情款款的盯著她看。看的寶珠心裏發毛,隻能緊緊的閉上眼睛。
諸祁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同她說話:“來年三月裏珠珠就可以嫁給我了。真是迫不及待,日子怎麼這樣慢三月裏我就能帶著珠珠去江南,圖將好景,吟賞煙霞,江南荷花可好看了,一一風荷,我的珠珠一定喜歡。”
見榻子上縮著的小人兒已經沉沉入睡,諸祁輕輕歎了口氣,又在她額頭上落了個輕吻。
寶珠隻是瑟瑟,在錦被中緊緊的閉著眼睛。
出門,夜已深沉。
諸祁收起了臉上所有的柔情,恢複了冷冰冰的一張臉。
李公公從陰影裏走出來恭敬問道:“太子殿下,回宮還是……”
諸祁隻是淡淡搖頭,向江家正廳走去。
李公公連忙提著燈籠走在廊前,到了正廳裏道:“太子殿下駕到!”
正廳裏一幹家眷都在,江遠政看見太子殿下臉上陰沉,心裏直打哆嗦,連忙行禮:“臣參見太子殿下。不知小女如何”
諸祁並沒有說話,隻是坐在主位上,他臉上冰涼沒有表情,慢條斯理的拿起新上的茶水抿了一口。
江遠政跪在地上,大氣不喘,冷汗直冒。
這個女兒天生嗜甜如命,不喜歡喝藥。隻是別惹怒了太子殿下才好啊,看著太子殿下臉上冷冰冰的,莫不是被惹怒了這樣想著,江遠政越來越害怕,隻打哆嗦。
“過兩天就是你生日宴了”諸祁問道。
江遠政連忙叩首:“臣多謝太子殿下記掛。三天之後臘月二十八日,正是臣生日宴。”
諸祁看著他,眼底依舊沒有波瀾。“你生日宴好好準備。”
徐氏疑惑的看了太子一眼,他高高在上,宛如神袛,怎麼會問一個下臣這樣的問題諸祁瞥了地上跪著的人一眼,繼續說:“照顧好她。若是再風寒發燒了,你們小命不保。”
江遠政恍然大悟,隻覺得太子殿下是十分喜歡寶珠的。他必須得上心幾分了。微微停頓,江遠政又深深叩首:“臣,遵旨。”
太子離去,一家人依舊沉默。
徐氏向聞夢使了個眼色:“去,看看二小姐怎麼樣了。”
聞夢連忙答應一聲,拿著燈籠跑到西廂房。
聽見開門的聲音,榻子上假寐的江寶珠立即睜開眼睛,看見了進來的人是聞夢之後連忙舒了口氣,問道:“聞夢,太子殿下走了嗎?”
聞夢仔細點上了燈,點了點頭:“走了,剛剛才走。”
江寶珠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癱在錦被裏。
聞夢借著燭火來瞧寶珠的臉色,不由得驚呼:“小姐,您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又風寒了”
江寶珠悶悶的搖頭,起身把棉被裹在身上,迷茫的看向一處。
聞夢坐在榻邊一臉擔心道:“小姐,您還是躺下吧。若是再風寒了就難治了。”
江寶珠抱住聞夢,把臉擱在她的肩膀上歎了口氣。
聞夢臉上泛紅,疑惑道:“小姐,您到底怎麼了?”
江寶珠心裏難受,又不知道怎麼疏解。她輕聲細語的試探問道:“聞夢,我可以不嫁給太子殿下麼?”
聞夢連忙擺手:“小姐,這話您可不能亂講。旁人若是聽見了怕是要嚼舌根子呢。這聖旨都下來了,怎麼可以悔婚呢?”
江寶珠又深深地歎了口氣。
“可我不想嫁。太子殿下是好,但是他也十分怪異。脾氣差極了。我生怕哪一天一個不小心惹惱了他,直接把我打暈了扔到亂葬崗喂野狗。”
聞夢驚訝:“太子殿下生來清冷,脾氣是出了名的沉穩,為人也善,怎麼會這樣”
江寶珠更煩躁了,隻能拽了拽頭發:“我怎麼知道他一看見我就變樣子了天天掐我,可疼了。”
聞夢聽了江寶珠這樣說,心裏更加震驚。她有些憐憫的看著寶珠,半響才開口安慰:“小姐,早點休息吧。這些繁雜事情,就別想了。”
江寶珠答應了一聲。
再想頭都要炸了。
已經到了深夜,天氣幹燥,窗外刮著凜冽寒風。屋裏卻暖暖和和,火爐散著嫋嫋暖氣與柑橘香氣。江寶珠總是心慌,肚子卻咕嚕咕嚕叫了幾聲。
聞夢正在床榻邊的書桌前收拾著那些攤開的畫本子,江寶珠開口叫她:“聞夢。我好餓。你去看看小廚房裏有什麼東西,取來吃一頓好的。也讓我高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