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吉服(1 / 2)

諸祁寫的字好看,剛勁有力,一筆一劃都透著股淩厲之感,字如其人。

信上有首詩: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這詩被諸祁寫的情意綿綿,癡纏不已。江寶珠卻一陣瑟瑟。哪裏是柔情似水?哪裏有兩情相悅?她怎麼瞧不出來?

江寶珠腦子亂糟糟的,把信放在桌子上。

她低頭看著手腕上戴的翡翠珠子鐲子。一顆顆小小的翡翠冰冰涼涼,在皮膚上激起幾顆小疙瘩。

江寶珠慢慢歎了口氣,把鐲子摘下來,放到盒子裏。又發了會兒子呆,便用熱水洗了洗,放空腦子,早早睡下歇息了。

第二日一早,宮中派來的馬車就停在了江家門口。

聞夢一大早就起身給江寶珠打扮。又是換衣服,又是抹胭脂,點上了蜜香,收拾了半響才離開。寶珠眯著迷離的雙眼,像個木頭似的一動不動,任由她打理。

出門,坐上馬車。江寶珠拖著腮幫子,將手指放在桌子上。聞夢新奇不已,一直伸著脖子打量四周,驚訝道:“小姐,不愧是宮裏的馬車呢。這樣華麗,車裏連小火爐都有哪,這樣一來一點都不冷。”

江寶珠抬眼看她:“聞夢,要不然你替我嫁了吧。”

聞夢一下子變了臉色:“小姐,您又說什麼胡話呢!這種東西能隨便說嗎?虧得周圍沒有別人!”

江寶珠並沒有接話,隻是撩開簾子向外看去。大街上行人如織,人們臉上都帶著笑意。不似她愁眉苦臉,馬上要嫁到個大魔頭身旁去,一呆便是一輩子。

馬車很快就到了宮裏。照例是那個臉熟的嬤嬤來接引,把寶珠帶到了尚衣局。她微微福身:“尚衣局裏有專門接引的婆子,小姐,您放心去。您的婢女可以跟我過來,到偏殿裏等著。”

江寶珠眯起眼睛,打量著豪華的尚衣局。

過了半響,直到身上稍稍發冷了,她才緩緩走進去。

尚衣局裏燈光昏暗,格局龐大,中間擺著幾個桌子,放置著或是成品,或是半成品的衣物。奇怪的是並沒有接引的婆子,也沒有人。

江寶珠攥著衣袖,隻覺得心裏打鼓。

她繼續朝前走去,到了拐角時忽然被一雙大手鉗製住雙肩,用力拖到一處。

江寶珠驚魂未定,瞪著眼睛看著他。男人麵色沉淡,一雙眼睛深不見底,五官明顯,線條淩厲,黑色的瞳孔倒映出她的身影。

兩個人離得很近,近到呼吸相交。江寶珠艱難的咽了咽口水,纖細的脖頸像是冷風摧殘下的茱萸一般瑟瑟發抖,她弱聲道:“諸祁?”

諸祁嗯了一聲。

他很想她,想的要命。

可是那該死的規矩說是成婚之前兩個月開始,新婚夫妻不能相見。所以他忍,可是忍不住了,野火燎心。

江寶珠發抖,稍微後退一步,發髻上的簪子發出叮當一陣清脆響聲。她連忙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諸祁眸子裏浮現出一股狎猝笑意,把她拉近,指尖一圈一圈的把玩著她的發絲。鼻尖一股腦兒的甜蜜香氣湧入,諸祁微微皺眉,低聲問:“你抹香粉了?”

江寶珠抬眼看他,隻是短短一瞬,又驚恐的垂下眼皮:“回殿下,是。”

諸祁皺眉:“真難聞。沒有你香。以後別抹了,聽見了嗎?”

江寶珠嗯了一聲,又飛快的抬起眼看了周圍一眼,空無一人。她驚恐的咽了咽口水,想要離遠些,卻發現諸祁的手掌依舊搭在她肩頭,完完全全的包圍著她。

江寶珠覺得呼吸困難,結結巴巴的想讓諸祁離開,卻並未發現諸祁漸漸變深的眸色,濃的像墨,馬上將她包圍。

“我的珠珠長高了呢。”諸祁的另一隻手緩緩的包裹住她的手,將她柔若無骨的手完全包裹在手掌心裏。江寶珠覺得自己就是那個掌中之物,無論怎麼逃都逃不掉了。

“太子殿下……”她聲若蚊蠅,還未出聲便被諸祁打斷。

“怎麼這樣叫我”?諸祁壓低聲音,看著寶珠逐漸泛紅的耳垂,“你什麼時候這樣懂禮數了?”

江寶珠艱難向後退去,但是身後是冰涼的牆壁和衣架。她仿佛無路可逃,隻是小聲道:“昨日禮教嬤嬤教導的。還教了我好多東西。”

諸祁哦了一聲,挑眉把她臉頰邊有些淩亂的發絲挽到耳後,有些冰涼的指尖一下一下的掛著她的臉。他眼底興奮,情感越來越濃,剛要再離近些,寶珠伸出手抵住他:“別摸了。癢。”